种女主人终于回来了的感觉。 顾宁摸摸少爷的脑门,背上包离开家。 宁合堂在一个老华人区。小山租了个临街的二楼。这里以前是港人来澳国时落脚的地方,现在时代变了,满街人说的都是普通话和沪语。 小楼是一八七几年建的,外立面极老,和其他两层的小楼连在一起,挤挤挨挨的一排,左边卖烧腊,玻璃橱里吊着一只只油光锃亮的烧鸭,右边卖沪上小吃,一盘盘青团熏鱼和烤麸。楼下是回国礼品店,里面一排排摆着各式ugg和包装漂亮却来路不明的保健品。 礼品店旁边是狭窄的楼梯,走上去迎面就是宁合堂崭新的招牌,挂在老旧斑驳的墙面上,极其不搭。 顾宁楼梯才走了一半,就听到小山和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什么好日子?今天店里竟然有客户? 顾宁推开门,里面地方狭窄,小山偏偏又在里面塞了极大的办公桌。为了省钱,没安空调,临街的窗户开着,旧吊扇在头上缓缓旋转,吱嘎作响。 小山对面坐着个微微发福的太太,衣着精致,妆画得毫不含糊,却愁眉不展,眼眶通红。 顾宁和她打过招呼,坐下细听。 这位太太姓王,和丈夫都是香港人,两个人移居澳国多年,做华人的冷冻食品生意,这些年澳国华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生意大了,丈夫的心思就活泛了,前不久和王太摊牌,外面有了人,闹着要离婚。 王太病急乱投医,把s市大大小小的命理玄学公司问了个遍,占卜求卦,只求转运,连刚开张的宁合堂都没放过。 王太好不容易逮到人,倒豆子一样诉苦,居然一点也没嫌弃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小山一点大师风范都没有。 小山上面穿着件印花大体恤,下面是条色彩奔放的夏威夷风大裤衩,脚上趿着人字拖,一身都是廉价超市的货色,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块钱。 但是小山一身阳光少年的朝气,眼神明亮,神情中透着认真,午夜节目主持人一样温柔地问王太,“王太太,那你们结婚这么多年,有孩子吗?” 王太抹抹眼睛,“有个女儿,刚高考完,成绩特别好,马上要去墨城m大读医。”说起女儿,哭肿的眼睛熠熠发光。 顾宁好奇,“你女儿怎么说?” 王太哽咽着回答,“她说:让他滚。” 顾宁忍不住想笑,努力绷住脸。 王太和小山继续聊天。原来她本身家境不错,当初做生意的本钱就是王太出的,现在自己在澳国和香港都小有资产,养自己和女儿全不成问题。 王太的诉苦告一段落,喝茶喘口气时,顾宁问小山,“有没有硬币,要三个一样的。” 小山在钱包和抽屉里摸了半天,终于搜出三枚小小的金色两元硬币。 顾宁对王太说,“我帮你卜一卦,测测吉凶。” 顾宁问了王太的姓名住址和生日时辰,双手合起三枚硬币,心中默祷,把手一放。两枚硬币乖乖躺平,只有第三枚滴溜溜转了几圈,才朝字的一边躺倒。 在倒下去的前一瞬,忽然像是被谁一拨,硬生生朝另外一个方向扭过去,由字变成了头像。 顾宁抬起头看看四周。 那个胆大包天的东西还在。 顾宁轻轻说,“你再捣乱,我就把你切成一段一段的给少爷拌饭。” 楼道里忽然吹过一阵风,宁合堂的旧木头门被风吹开,居然开一段停一下,开一段又停一下,发出嘎嘎的三声响。 好像有人在发出嘲笑的声音,“哈——哈——哈——” 顾宁:“……” 顾宁再投第二次,这次倒好,三枚硬币干净利落地一起被翻了个面。 顾宁投第三次时,没等硬币转完,忽然双手一拢,把硬币遮住,手挪开时,硬币已经好好地躺倒了。 第四五六次如法炮制,终于把六次顺利投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