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积蓄,等许岛蜻到了二十五岁再从外婆这儿拿回来。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安身钱,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她原本是担心你年纪小,拿着钱不稳妥,才放在我这儿。我现在这个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你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也拿得住了。” 许岛蜻回县城的银行一查,里面竟然有整整四十五万,她不知道梁春玉还留了这么多钱。这么多年她只是个工厂的一个普通会计,每个月工资四千块钱,每一笔钱用在哪里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到治疗后期花钱如流水,很多化疗药物都不在医保范围内,许岛蜻提出把县城的房子卖掉,被梁春玉坚决反对。 病已经没救了,无非就是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的事儿。房子卖了,自己也不在了,她一个人怎么办呐,那才是真的连家都没了。 许岛蜻回家放下东西后,就躺沙发上不动了。房子一年没人住,全部窗户都关得死死的,一股浓浓的密闭的尘味儿,她毫不在意。这里到处都是梁春玉生活的痕迹,进门的玄关还挂着她的围巾和钥匙串儿,她的茶杯依旧在餐桌上的老位置,仿佛她只是上班去了,留许岛蜻一个人在家,如果不是墙上的遗照挂着。 躺到七点,许岛蜻不得不起床,她摸黑打开电闸和燃气开关,大概做了个扫除,又洗了个澡,然后下楼打算买点东西吃。走到单元门口时,碰到向华在相馆门口抽烟,她打招呼道:“向叔叔。” “蜻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 “哦,下午。”他点着头重复了一遍,好像找不到什么话说了,“向思邈在里面。” 许岛蜻点点头,“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刚走到门口,向思邈就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到她明显一愣,竟然没有说话。 她打趣道:“不认识我了?” 他们有一年多没见过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许岛蜻去北京实习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许岛蜻主动邀请他,“我还没吃饭,打算去吃点东西,你去吗?” 他立刻就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向思邈自从上了大学后,没事儿就往许岛蜻学校跑,那时候梁春玉刚去世不久,她懒得管他,任他跟着自己。他不再总和她做对顶嘴,只要下午放得早,就蹬四十分钟自行车,晚上六点准时来找她吃饭。有时候她吃不下,就看着他吃,他饭量很大,看着挺有意思的,也算是她那段时间的一个消遣了。 向思邈已经到了大二上学期,自己的学校没走遍,倒把西交大摸熟透了。他们经常一起出现在食堂,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 “你周末跟我一起出去玩吧,我室友他们组织了一个爬山活动。” “不行,我得去北京面试。”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向思邈皱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现在不就在告诉你吗?” “为什么一定要去北京?” “没有一定要去北京啊。”许岛蜻吃完饭有些犯困,懒洋洋地和他解释道:“就是刚好这个工作在北京。” “就在这里找工作不好吗?以你的能力,你留在这里也可以找到好工作。” 她头倚在凉亭的栏杆上,语气软绵绵的,“啊,可是现在没找到比这个更好的诶。” 向思邈没再开口,看着阳光斑斑点点地洒在她脸和脖子上,像发光的图腾印记。 许岛蜻闭着眼,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她刚想开口说要回宿舍睡午觉,突然面前一片阴影,接着嘴角上多了丝奇怪的触感。 她睁眼,轻轻地转过头。 “就留在西安,好吗?” “向思邈。”许岛蜻直勾勾地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们找了家饺子店,许岛蜻这会儿确实饿了,点了盘蒸饺,吃得很香。 “我姐过年也没回来,她怀孕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