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咕噜了一通,冯知玉想起先前老夫人寿辰,冯俊成说过黄瑞祥在巷口轻薄沽酒女的事,他彼时便说那女人貌美,这才勾起了黄瑞祥蠢蠢欲动的淫心。 怎么几日过去,他倒成了第二个黄瑞祥! 冯知玉脸上当即不大好看,“我真该找他问问清楚。” 偏那头冯俊成刚刚目睹“小夫妻”亲热,失魂落魄迳往书院去了。 他携带满脑子的青娥,闭上眼就是他缩在别的男人怀里,别扭撒娇的模样。就他这样还和夫子论了一晌午“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1”的君臣之道。 夫子看出他心不在焉,只当他身体不适,叫他早些归家。 离开书院临近黄昏,江之衡为着他昨日生辰,特意租赁一艘画舫,请了一众朋友登船游乐。以为这下总可以将今晨那一幕暂且抛诸脑后,谁料抱琴的似她,奉茶斟酒的似她,笑语晏晏的似她,娇嗔作怪的也还似她。 江之衡见他神游天外,指节敲敲桌面,“今晚上成小爷是一点儿面子不打算给我?” 冯俊成忽而回神,发觉画舫已离岸几丈。 秦淮名妓王沫丁受邀从金陵随船而来,正给冯江二人倒酒,边上还有婢女捧茶捧果的侍候。 红灯笼将这一船人照得容光焕发,唯独他这主角一人失色。 王沫丁是美人,这点毋庸置疑,可此时冯俊成这颗满是风花雪月的脑袋里,哪里塞得进第二个美人,任凭王沫丁说什么,他都淡淡应和。 “成小爷,你我今日还是第一回 见,却让我觉得像是早就认识一般。”王沫丁说罢敬酒,十分妥帖。 冯俊成只礼貌地碰杯,笑了笑没有搭茬。王沫丁求助地看了江之衡一眼,不大明白他今日宴飨的这位主宾究竟是个什么脾性。 江之衡搔搔后颈,阴阳怪气贬损了冯俊成几句,领了人往边上走,“王姑娘,不必搭理他,便让他一个人在边上吃闷酒,咱们几个划拳如何?” 大抵美人都是不愿意被人轻视的,王沫丁不大服输地回身望向冯俊成,就见船尾水波似红纱翻腾,冯俊成撑腮饮酒,“红纱”一浪一浪,手中酒盅也一杯接一杯,很是犯愁的模样。 不多时,江之衡满身脂粉气晃悠回来,看一眼冯俊成喝空的酒壶,道了声“酒量见长”,陪他对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发愣。 江之衡到底不可能真的放任他消沉,问:“不妨与我说说,莫不是那大嫂逼你娶她过门,叫你不堪重负,追悔莫及了?” 冯俊成勾扯嘴角,转身背靠木栏,两条胳膊舒展着,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我二姐姐今早回了家,因为黄瑞祥醉后失德,将个贴身侍婢强占了去,叫她寒心。二姐姐拿瓷枕打断他一条胳膊,回来路上却还给我捎了糕饼。” 江之衡一下也没了笑模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上。” 江之衡面向他,“那你二姐作何打算?” 冯俊成摇摇头,“多半叫黄瑞祥认个错就心软了,真不知她是怎么了,她从来是个认死理的人,怎会对黄瑞祥百般忍让。” 此时冯知玉正在白姨娘屋里,侧卧对母亲说起在黄家两年来的遭遇,母女两人都出了奇的平静,对这日复一日的蹉跎感到麻木。 白姨娘在塌上坐下,拍拍膝头,让女儿枕在腿上,顺她背心。 “玉丫头,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他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该打他。” 冯知玉别过脸看向白姨娘,“这从何说起?他本就该打。” “你打了他,往后你在黄家还如何立足?你婆母本就对你不满,这下还不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即便你回去了,也要受她的气。退一万步说,你打了他,他能改不能?” 话毕,白姨娘意有所指道:“冲动坏事。” 冯知玉在白姨娘腿上找个舒服的姿势枕着,那么刚强的性子,也点点头,“是我草率,我的确不该打他,可打都打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就这么回去我那婆母只怕要将我生炒了去。” 白姨娘轻抚过女儿面颊,柔声道:“这事你也占几分理,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