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新锐的烟火气。 而莱国公府的院墙,那些石刻的花纹早就密布青苔,风吹雨打过的痕迹,自然带着一份历史积淀的豪门气象。 一大早的,天刚蒙蒙亮,天恩侯府的主妇,侯夫人胡氏就打扮整齐,气喘吁吁的,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有点艰难的爬上了侯府后花园最高的一座楼阁,伸长了脖子朝着西边眺望。 莱国公府在民安坊的位置,和天恩侯府在安乐坊的位置相对,两者之间,隔了一条人工运河,以及大半个民安坊。 就算是天气最好的时候,站在这阁楼上,也看不到莱国公府的动静。 更不要说,如今这漫天飘雪、彤云密布的天光,胡夫人只能看到已经封冻的运河中间,一队队运输物资的雪橇,以及一群群在冰面上打洞钓鱼的顽皮小子。 就连运河对岸的那条密布酒肆饭庄的大街上的动静,以胡夫人的眼力,也是看不清楚的。 只是,胡夫人这些年,就是养成了这毛病。 每天早上,她不到这楼上望一望莱国公府那边的动静,她一整天就连吃饭都没味道。 用手扶了扶头上沉甸甸的金步摇,胡夫人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火狐狸皮的大氅,有点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这富贵啊,别人家,怎么就这么富贵呢?” 两个小丫鬟不敢吭声。 自家夫人惦记着莱国公府那边的家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可是,天恩侯虽然是出自莱国公府,但是如今已经开府别居。虽然是泾阳卢氏的后人,却早已和莱国公府分家了。 除非莱国公府长房直系那一脉的男丁死得干干净净,否则莱国公府那么大的家当,怎么也轮不到天恩侯府惦记的。 那份金山银海一般的家当。 啧啧。 两个小丫鬟盘算着自家夫人往日里的为人,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将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 “哎,这份富贵啊。”胡夫人咬牙切齿的朝着莱国公府的方向发了一阵狠,用力的跺了跺脚:“叫管家、管事、账房们都过来,这都快小年了,这年底的总账,得好生给我报个清楚了。” 说到‘总账’二字,胡夫人眼睛骤然暴亮。 她语气幽幽的问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你们说,咱家每年年底的账本,就这么几寸厚。” “听说,他们家每年年底汇总的账本,厚得有五六尺。” “这么大的家当,他们怎么就消受得起呢?” 两个小丫鬟,越发不敢说话。 半个时辰后,天恩侯府的大厅里,传来了胡夫人恼怒的呵斥声。 “这家绸缎铺,今年的利润比去年少了整整八百二十贯,这钱去哪里了?拖下去,着实、用心、仔细的打,这钱去了哪里,一分不少的给我追回来。” “这三家粮店,和去年相比,倒也没甚出入。今年的利润,比起去年,倒也差不离。” “可见你们这三家掌柜,今年是没有用心做事。怎么一点利润都没增加呢?” “得了,也就不打你们了,可是也别想什么奖励了,滚回去,开年了好生、用心、努力的做事。明年若是还是如此,小心你们的孤拐。” “嗯,其他的倒也不错。这珠宝店倒是赚了不少,哎,居然比去年多赚了一万八千贯!哎,哎,可不要说夫人我亏待下人,你们都是自家的家生子儿,夫人我最是慷慨、公道、赏罚分明,对你们,可是从来没话说的。” “你这大掌柜的,你,啧,这年月,钱难赚啊,你,夫人我做主了,赏你二十,不,十贯,回去好生过个肥年。” “这酒楼……” “这醋铺……” “这布庄……” “这柴店……” “这牙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