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马上坐的溜直。 周文芳飞快地帮她编好头发,两股麻花辫紧登登的。扯的花芽头皮疼,就跟小时候她娘给她编的时候一样。 她想要揉揉头皮,被周文芳打下手。 花芽和周文芳走到门口,遇到高婶子和大芳姐两个人,她们身后还跟着小聂连长。看起来是要检查家属食堂的后厨卫生情况。 高婶子见了花芽喊了一声:“下午到活动室开会,这次别又给我装迷糊不出席。” 大芳姐也跟花芽说:“上次我缝的衣服袖子秃噜了,下午带过去你帮我看看啊。” 花芽脆生生地答应下来。 周文芳见识道了:“一早上你比你们家大团长还忙。” 花芽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文芳不知道。 花芽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你还记得么?你当时都不跟我说话,你见了顾八斤冲了上去,说你是高婶子——” 周文芳的脸一下黑了,她赶紧捂着花芽的嘴手动让她闭嘴。 那简直是她的黑历史。 现在想想知道自己那时候做事太莽撞,怎么在一位刚到部队的姑娘说那种话。多亏对方是花芽没有记恨上她,还跟她处成了好朋友。换成别人,得做仇人了。 花芽捂着肚子笑,又被周文芳锤了几下:“好好的别给我提那时候。” 花芽还手还反嘴:“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 俩人正闹着,突然有人从食堂门口出来。她俩赶紧站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俩人嫌弃的手挽着手往图书馆去。 不挽着也不成啊,抄近路过英雄碑那块,地面上都是大冰块。动不动就有家属从这边出溜到对面去。 到了图书馆阅览室,不知道谁一早上把窗户打开了。 呼呼的北风往室内卷。 花芽和周文芳俩人分头把窗户都锁上了。 登记桌上还是那些东西,借书的登记册、借阅流程、借阅时间等。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被花芽织了两个花里胡哨的小屁垫盖住。 做棉衣剩下的棉花全让她塞到这里面来了,坐在上面软软弹弹的。 今天陡然降温,她俩偷懒不想拧抹布擦桌子。花芽用鸡毛掸子往桌子椅子上扫了扫。 天气实在不好,过来借书的人没两个。周文芳坐在一旁不断地跺脚,花芽低头一看,嘿,这小浪蹄子居然没穿棉鞋。 花芽跟她嘚瑟:“我垫了双层鞋垫,八斤给我垫好了才去上班的。” 周文芳说:“不用可怜我,臭脚丫子垫你自己留着用吧。” “我又没说要给你。”花芽晃了晃桌子下面热乎乎的小脚,笑着说:“我晚上回家做栗子面窝窝头,你想吃不?” “栗子面?我还真没吃过。”周文芳站起来,从桌子下面的抽屉翻找:“咦,你见我放在这里的热水袋么?” 花芽说:“没见到呀,不然找个玻璃瓶灌点热水得了。” 花芽记得二楼有,起来扭了扭腰说:“我去帮你拿。” 花芽哒哒哒往二楼跑去,翻找了一下,找到很早前从医院吊水顺回来的葡萄糖的瓶子。这东西到了冬天是个宝贝,倒上热水塞到棉衣兜里能热乎一上午。 花芽找到玻璃瓶,又到开水房给周文芳打热水。她看到周文芳小嘴都白了。不知道是忘记涂口红还是冻的。 回到一楼,阅读室里多了一个人。 谢伟民坐在登记桌对面,把手里的信封推给周文芳:“电报在里面,别人怎么发来的,我就怎么拿过来的,半个字没看。”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周文芳接过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