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看见你的样子。 “哦。”宁熙还是闷闷不乐道,“那你把眼睛闭上。” 仇野闭目,柔软的嘴唇落在他的长睫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心突然跳得快起来。 他想起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从镂空雕花的窗棂洒进来,照在少女缎子一样的肌肤上,而那时,他误以为他们是夫妻,在那光滑的缎子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他的耳根突然开始发烫,那个时候,他们本不该那样做的。 现在呢? 喉珠上下翻滚,仇野感觉嗓子干得发紧。他抱起宁熙,将宁熙放在自己腿上。 宁熙不由惊呼出声,为了维持平衡,她不得不用双手勾住仇野的脖子。 “宁熙,你想喝酒么?”仇野问。 “什么酒?” “合卺酒。” 闻言,宁熙心中一怔。她发现仇野今日穿着正红喜服,而她自己也一身嫁衣,这个时候,太阳落山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间房里,确实是该喝合卺酒的时机。 烛火轻摇,雨声淅淅,风萧萧,心乱。 宁熙定定心神,这才不紧不慢道:“好啊。” 话音方落,她感觉到按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只可惜,道观中没有酒,只有茶。 以茶代酒。 放下茶杯,仇野的指腹抚上她的唇角。因刚饮过茶,唇角还是湿润的,仇野用指腹将水渍抹去。 少年分明看不见,可那双黑眼睛在盯着她“看”时,却依旧认真而虔诚。 “仇野……”宁熙含含糊糊地喊他。 “嗯。”仇野轻轻应声,用手指探索着去描她的眉。 “仇野。”宁熙又喊他。 可这次仇野没应声了,他低头咬住宁熙的唇。 等发觉宁熙有些喘不过气时,他才松口,双唇贴在她的脸颊上辗转。 “谢谢。”少年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你跟我说谢谢做什么?”兴许是刚亲吻过,宁熙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黏黏糊糊。 谢谢你让我变回人,可以不再做刀。可以有家庭,可以有生命,可以有喜欢。 可是这些,仇野都没有说出口。他重新吻上少女的唇瓣,双手箍紧,抱着她,将她压上床榻。 “宁熙。”少年哑着嗓子唤她。 “嗯?”宁熙已经被吻得迷迷糊糊了。 “我倾慕于你。”仇野认真地“看”向她。 “嗯,我也是。”宁熙亦看他,她在那双没有高光的黑眼睛里,看到自己意。乱。情。迷的倒影。 喜服被一件一件褪去,宁熙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条被刮掉鳞片的小鱼,仇野落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吻,都让她敏感得战栗。 “你受伤了!”宁熙看到仇野胸口的刀伤。鲜红的一条疤,淡淡结痂。 仇野却不管,他的清冷再也克制不住欲望,继续吻宁熙的脖子,温热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碍事。” 好痒……宁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宁熙耳根发着热,她发现仇野的耳根也红得像是被煮熟的虾。 “仇野,要不,你还是把烛火吹熄吧。” “不要,”仇野却贴在她耳畔呢喃,“我现在看不见,但你得看清我。” 宁熙只好去看他。 “你好像跟别人比也没什么特别嘛,都是两根眉毛,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嗯?” 宁熙难耐地皱着眉,“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其他人怎么能跟仇野比呢?” 确实不能比,眼前这双黑眼睛即使失去高光,也美得像琉璃。 她轻轻吻在少年的眼睛上,“快点好起来。” 少女的声音就像是蜜糖似的,在心里慢慢化开。 春夜里,细雨绵绵。淅淅沥沥的雨声将那低低的叹息与呢喃冲散,然后又藕断丝连地搅和在一起。 宁熙腰腿酸软,她累得不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常看上去清清冷冷又不爱说话的少年,此时此刻却死死地从身后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地说着情话。 若是在青天白日,少年哪儿有这么多话说哟。 宁熙只好将熟透的脸埋进枕头里。可仇野不依,又黏黏糊糊地来吻她的唇,最后埋在她脖颈处,低低地呼吸。 自二更开始,直到三更宁熙才沉沉睡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