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两位被囚禁的公主? 宦官淡淡地笑了笑,明明是宫廷奴婢,却露出一脸倨傲之气。 “皆是沦落之人,当然走得近,反正这辈子荣华富贵没指望了,索性也就不避讳了。” 李钦载沉默片刻,道:“李素节呢?他是两位公主的弟弟,他不来掖庭照应一下两位姐姐么?” “以前来过几次,但两位公主疼爱得紧,生恐害了他性命,郇王殿下每次探视,两位公主又打又骂把他赶走,后来郇王殿下便不敢来了,只是经常吩咐宫人送一些衣食用度。” 李钦载点点头,扭头朝哭声传来的方向再次瞥了一眼,沉默地继续跟着宦官往安仁殿走去。 李钦载也只是凡人,没那么伟大高尚,世间的不平事太多,他能管几件?重要的是,就算他出手管了,能管得了吗? 来到安仁殿,除履入殿,行臣礼拜见李治。 李治今日心情不太好,昨日的大朝会上被群臣怼到墙上,这是登基以来很少发生的。 “景初来得正好,朕今日想饮酒,你与朕同饮。” 见礼之后李治没废话,直接开席。 宫廷的酒宴不比权贵府邸,排场大得很。 酒菜刚上桌,太常寺的舞伎便翩翩而入,随着乐班的奏唱,在大殿中央蹁跹而舞,如同一只只穿花蝴蝶,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钦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瞟。 宫里的女人,哪怕是个倒垃圾的大婶,理论上都是属于李治的,外臣若想活到寿终正寝的话,贼眼珠子最好不要乱看,很容易惹大祸。 酒过三巡,舞伎们恰好也舞完了一曲,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李治迎头饮尽一盏酒,搁下酒盏叹道:“景初,朕这个皇帝当得憋屈,明明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千秋功业,朝堂里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心思,在他们嘴里,朕成了好大喜功的昏聩之君。” “朕登基以来,自问勤勉,如履薄冰,一日不敢懈怠,朕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堂堂正正为民谋福,为何那些朝臣们就是不理解呢?江山是朕的,难道朕是个败家子,故意要把它败光吗?” 李钦载沉吟片刻,低声道:“陛下,可是为修路造船一事不被朝臣认同而烦心?” 李治颔首:“看来你也知道了,不错,朕昨日差点在太极殿上与朝臣们吵起来,他们众口一词,皆云不可为,仿佛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恶事,有几个御史当庭就要击柱死谏。” 李钦载苦笑道:“臣造出水泥后,无意间对陛下说了修路造船那些话,没想到给陛下带来如此大的烦忧,是臣的过错。” 李治摆手:“景初你公心体国,何错之有?错的是那些老顽固,老匹夫!那些人自己有私心,目光又短浅,自然要反对朕。” 李钦载想了想,试探着道:“要不,咱们缓几年再说?” 李治怒了:“凭啥要缓几年?今年北方大旱,以工代赈正是机会,有此成例,以后可循此而行,今年若缓了,朝臣们得了势,以后若要推行就更难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