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句多谢就完了?越来越不懂礼数,朕进屋这么久,啥都没表示,快去弄十个八个猪蹄,朕热热身,再弄几斤牛肉,你看着办。” ………… 夜晚,吃撑了的李治照例留在别院睡下。 甘井庄都快成李治的第二个家了,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原来的历史上,这段时期的李治对长安城没了兴趣,频频巡幸洛阳,如今洛阳去得少,倒是甘井庄隔三岔五就来了。 寂静的村庄,偶尔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庄户人家几声犬吠。 不知名的野鸟在山林里发出凄婉的鸣叫,万物复苏的季节,虫儿也不甘示弱地躲在草丛里,发出求偶的嘶鸣。 深夜子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口传来,然后在村口消失。 李治来到甘井庄,警戒工作向来森严,从村口开始,一直到村庄的各个角落,都被禁卫封得死死的,任何陌生人都无法进入。 来自村外的马蹄声在村口便被拦下,片刻之后,一名禁卫将领匆匆朝别院飞驰而去。 别院大门紧闭,将领也不管许多,抡起拳头哐哐砸门。 宋管事披衣开门,一脸不满地瞪着将领。 将领满脸焦急,犹自大吼道:“请马上禀报天子和李县侯,村口有人携新粮种至矣!” 很快,李家别院各个厢房的烛火点亮,许多人闻声而醒。 李钦载披着单衣,刚推开房门,便见眼前一道白影嗖的一声窜了过去。 李钦载惊愕眨眼,见鬼了? 扭头一看,却见李治仅着里衣,赤着双足,拼命地朝大门方向狂奔。 李钦载愣了一会儿,紧接着也飞奔而去。 甘井庄村口,一群禁卫支着火把,将寥寥数人围在中间。 李治竟赤着双足跑到村口,浑然不顾地上硌人的石子。 李钦载紧跟其后,二人赶到村口,赫然发现紫奴和几名随从被禁卫围在中间,她和随从们皆伤痕累累,紫奴的手中却捧着一只铁盆,盆里装满了泥土。 李治见到那只铁盆,表情愈发疯狂,呼吸都粗重起来。 禁卫却不识相地拦在李治面前:“陛下,此人不知来历,小心……” “让开!让开!滚!”李治一脚将禁卫踹到一旁,蹲在紫奴面前,炽热的双眼死死盯着她手上的铁盆,抖索着嘴唇颤声道:“它,它……就是新粮种?” 李钦载站在李治身后,他的目光没在那只铁盆上,而是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的紫奴。 柳暗花明,李钦载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紫奴一声不吭离开,竟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当初紫奴离开后,李钦载可完全没做过她的任何指望,断定了她此行必然一无所得。 他的重点攻陷方向,是尹铎。 没想到尹铎还没开口,紫奴已将新粮种带了回来。 李治接过紫奴手中的铁盆,表情疯狂地盯着盆内平平无奇的泥土,脸颊不时狠狠抽搐几下,像一头飞驰百里的驴,粗重地喘息着。 李钦载却走到紫奴面前,双手将她扶起,为她拍了拍肩上的风尘,心疼地道:“伤在哪里了?还疼吗?” 神情疲惫的紫奴眼眶一红,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