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见亲家来了,倒也很和善,拉着滕王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又令李钦载吩咐下人设宴款待。 聊了一阵后,滕王不敢多待,于是识趣地告辞。 出了院子,金乡正在院子外等着他,见到久别的女儿,滕王顿时眼眶一红,父女俩抱头痛哭。 互叙别情良久,父女俩才平复了情绪,滕王盯着金乡的肚子,道:“怀上了?” 金乡娇羞地点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一脸的慈爱憧憬。 滕王又问道:“是那混账的?” 李钦载震惊了,金乡狠狠瞪了滕王一眼:“父王怎么说话呢,不是他还是谁的?” 滕王叹了口气,黯然道:“罢了,终究被他拱得彻彻底底了……” 女儿给李钦载做妾这件事,一直是滕王的意难平,所以滕王对李钦载向来没好脸色,至今耿耿于怀。 看到女儿抚着肚子,一脸幸福的模样,滕王摇了摇头。 世间难得有情人,女儿的幸福他不懂,但,只要幸福就好。 中午国公府前堂设宴,高规格招待滕王,就连府里豢养的歌舞伎和乐班也难得地被召出来,歌舞娱客。 听说亲家来了,李思文特意从吏部官署临时赶回来,夫妇俩与亲家相谈甚欢。 滕王的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儿子虽然不说人话,幸好他爹娘还是很会聊天的,一顿家宴下来,宾主尽欢。 酒宴过后,滕王略带几分醉意,李钦载陪着他在后院散步。 这时翁婿才聊到了正题。 “丈人这两年都忙着推广大唐各州县的番薯种植吗?” 滕王嗯了一声,道:“天子委我巡察使一职,这两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推广番薯,小到穷乡僻壤,大到县镇城郭,老夫都亲自去过。” 李钦载关心地道:“推广成果如何?” 滕王笑了笑,道:“还算不错,有巡察使的官职,又是藩王身份,各州刺史县令多少给几分薄面,再说种植番薯又不是害他们,是在给他们送政绩,谁会反对?” “如今大唐关中河北淮南等诸道,大多都已普及番薯,各地官员和农户虽对此物颇有疑虑,头两年种植的面积也不算多,但只要他们看到了番薯的产量,过几年想必会扩大种植,毕竟此物可比黍谷麦子的产量高了好几倍,谁会拒绝呢?” 滕王看着李钦载终于露出了笑意:“抛开贤婿人品处世且先不说,单说发现番薯此物,真是积了大德啊,为千秋万代的生民立命,若论功德,便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也不如你。” “不瞒贤婿,老夫回程归京之时,路过那些普及了番薯的村庄,看到许多农户的正堂上,都供着你的长生牌位呢,每日烧香添油,果贡不绝,老夫看在眼里着实羡慕不已……” 李钦载认真地道:“不曾想丈人居然好这一口儿,丈人若是喜欢,小婿愿在家中给您立一块……” 话没说完,滕王又怒了:“住口!这才多久,又不说人话了!农户家给你立的是长生牌位,你想给老夫立什么牌位?” (本章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