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七洲白天其实也去做抗洪救灾的表率了,不过他没池骁那么强壮有力,搬两块砖便崴了脚,衣服鞋子也都不合适,把他折磨得要死。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军绿色束腰雨披配防水长靴,池骁穿上看起来像是军阀少帅,人高腿长宽肩窄腰,基层一堆姑娘冲他犯花痴,隋七洲实在不想跟在池骁后面当对照组,灰溜溜地回Larceny休息。 Larceny隶属池家,泳池上一层玻璃墙背后是更气派的私人领地,隋七洲坐在这儿散心,碰巧就看见了泳池里的场景。 碰巧归碰巧,即便隔着层玻璃,隔着部电话,丝毫不妨碍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邓音辞是如何与那位苏先生好的。 牵手,同坐,相谈甚欢…… 池骁没说话,听筒里只剩下雨点哗啦作响和狂风吹树的簌簌声。 “骁哥,你别生气。” 隋七洲在心里偷乐。 “那个苏先生我认识他,他生意做得老大了,在池港订了好多批集装箱,没想到和嫂子认识啊,有空我攒个局聚聚?” 男人也爱互相攀比,从前的隋七洲恨不得邓音辞赶紧签离婚协议离开池骁,今天的他却只想看热闹。 “滚。” 池骁赏了他一个字。 …… 邓音辞给苏先生的答复,正巧也是一个字。 她离开泳池后并未急着回套房,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打手语问健身中心的前台借了纸笔,坐在沙发上斟酌用词。 她和苏先生交好不止是为了叙旧,池城的上流圈子关系稳定,苏先生是做外贸的翘楚,自然对池港的财务共享中心有所了解。 池骁不肯告诉她的秘密,她在苏先生这里都打听好了—— 池港推行数字化,几乎所有的合同凭证都已转为电子版归档存储,历年的账本在火烧事件后想必也做过类似处理。 她猜,那台完全脱离网站的主机,应该也在财务共享中心。 女人放下钢笔,冷艳的眉眼间蒙上一层清明。 “邓小姐,您要喝点什么吗?” Larceny的侍应生过来询问。 邓音辞思忖片刻,问对方要了两样东西。 望海茶,泡木耳。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两样东西。 须臾后,邓音辞捧着两盏茶碗回到套房,一过拐角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保镖,气氛比平日严肃。 她面色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 进了房门,玄关里的光线很暗,她稳住心神将茶碗放下。 清脆的触碰声刚一传出,男人冷讽的声线便从暗处传来:“邓音辞,台风天你还有心情去学业务?” 池骁明显守株待兔在等她,浴袍也遮不住他周身洗完冷水澡的寒气,湿发微垂挡住那双犀利的桃花眼,水珠顺着鼻尖薄唇滴落到冷白健硕的胸膛上,莫名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邪气。 其实,他内心的暴怒几乎快要炸裂开来,邪气是被她引诱才占了上峰。 泳衣将女人的腰肢修饰得特别纤细,她身子消瘦,唯独乳房丰满,挺翘的形状像是水蜜桃,连落在地上的阴影都是那么凹凸有致。 一个很漂亮,身材很好的哑巴,她的优点缺点都成了得罪他的元凶。 在邓音辞第三秒对他爱答不理后,池骁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到门边,眼神里的情绪实在容易让人感到紧张恐惧。 “学什么业务?勾引男人的业务?” 他骨子里流的是土匪的血,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含蓄,尖锐地能将她戳穿。 “我让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听不懂?” 他的语气太过霸道,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手掌的温度又太滚烫窒息,锢得她越来越呼吸困难,微弱的脉搏跃动着,印在他的掌心。 可她的神情还是那么冷艳,即便被他掐着都从容不迫,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怕他。 几乎在失去呼吸的临界线,她从披肩里变出一张纸片,颤颤地举到他面前。 【池少,你先别生气,我死之前还来不及把密钥告诉你呢】 纸片上的字迹一撇一捺不慌不忙,娟秀之中藏着妖气,好像在告诉他,妖孽会明晃晃地算计人心。 她拿出提前写好的纸,每次总能算准他的心。 池骁太阳穴的青筋微跳,骤然松开施加在她脖子上的力道。 她无声地咳嗽几声,虚弱得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可明明是她自己愿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