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看向不知所措的宁娆,道:“你先去侧殿等我。” 宣室殿侧有一道暗徊的窄廊,顺着走出去,便是安置了床榻可供休憩的侧殿。宁娆刚入了窄廊,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和陈宣若那清朗的嗓音:“陛下,钟槐的案子臣查清楚了,特意请了楚王一同过来……” 她不关心什么案子不案子,可是听到‘楚王’二字,不免一怔。 那些关于‘夜闯端华门’的回忆里,江偃是为了救她才背负了不敬先祖的罪名而被驱逐出长安,甚至更早,她曾为了江偃得罪了整个‘南派’而被他们暗害,可是在她目前的记忆里,实在没有任何关于她和江偃的关联…… 她有些烦闷,目光掠过关着的茜纱窗,见窗外立着一个英挺的身影。 江偃正在宣室殿外的回廊上站着等着召见,关于钟槐一案中,依他在安北王府的所见,细细想来确实有一些蹊跷之处。他捉摸了一二,从袖间摸出一个油纸包,拆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他将要凑到鼻前嗅一嗅,忽听脚步声由远及近。 忙收起来抬头,一愣,转而涟起如桃花般灿然艳冶的笑,道:“皇嫂,您怎么来了?” 宁娆狐疑地掠了一眼江偃的袖子,里面露出一角黄油纸,迎着风细微颤着。 她笑了笑:“母后今夜在祈康殿设家宴,我在这儿等陛下一同前去。” 江偃闻言神色一黯,勉强含笑点了点头。 “那个……”宁娆犹豫了犹豫,道:“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当年夜闯端华门是为了我啊……你是不是故意提醒我小静的事,好让我找她问清楚的,既然这样,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啊?” 江偃一愣,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复杂,小静的事我不过随口一提。再说了,当年也不全是为了救你,我是在长安呆腻了,又寻不着由头走。想着闯一个差不多的祸,正好能被顺理成章地赶出去。” 说完,还极为风骚地捋了捋垂下的发丝,朝宁娆飞了个眼风。 可不知为何,宁娆望住他的眼,好似能透过那浮艳秀夭的表面一下看到底。 她应和着勾了勾唇,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被石头绊了个趔趄,往前倒去,江偃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皇嫂,小心。” 江偃轻声说,两人离得近了,他反倒不敢看宁娆的眼了。 宁娆抓住他的臂袖平衡好了倾倾欲倒的身体,站稳了,崔阮浩这时从宣室殿里出来,轻咳一声:“楚王殿下,陛下召您进去。” 江偃朝宁娆一鞠,跟着崔阮浩进去。 宁娆忙跑回偏殿,从袖里拿出那方油纸包,拆开,低头嗅了嗅。 她拧着眉思索,倏然,霍的站起来,将那封油纸包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 陈宣若和江偃禀完了案情,江璃沉默了片刻,冲陈宣若道:“母后今日在祈康殿设宴,你先去吧,案子的事先不要提,等家宴过后再说。” 陈宣若点头,慢慢退了出去。 殿中只剩江璃和江偃。 江璃刚说了句:“景怡……”见宁娆从侧廊里出来,环顾四周无外人,将一封油纸包放到龙案上,指着江偃,冲江璃道:“你……你是皇帝又是大哥,你得管他,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寒食散!他在偷偷地吃寒食散!” 第20章 吃醋... 江璃有些诧异地看看宁娆,又将视线递向江偃。 江偃愣了愣,忙去摸自己的衣袖,果不其然摸了个空。他在两人的注视里无奈道:“皇嫂是什么时候从我这里摸去的?手怎地这样快?”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快说,这怎么回事?”宁娆瞪他。 江偃一默,道:“这不是我的,是从安北王府搜出来的,陈相乃名士清流,自然不认得这东西,就暂且放在了我这里。” 宁娆微微挪步靠近江璃,低声道:“他不老实,陈宣若不认识,他怎么就认识?”眼珠转了转,又道:“太医,找太医,把把脉就真相大白了。” 江璃点头,目光锐利地看住江偃,阴悱悱道:“赶紧说实话,不然等太医来了,查出什么,小心你的皮。” 江偃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这么老土,这又不是毒药,不过闲日里寥做消遣的东西,又不是只有我自己吃,京中的王公贵胄大半都沾了这东西,我还算吃的少的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