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江璃似乎有心事,来找雍凉也总是心不在焉…… 她见江璃有心事,就粗略选了一支梅花簪,匆匆随他出来。 雍凉将他们送到门口,江璃突然停住,望着他说:“今年又是大考之年,你若是想考,我可以……” “不必了。”雍凉干脆拒绝,旋即微笑:“云梁人有云梁人自己的命,我既生于此,没有舍弃族人独善其身的道理。” 江璃也不再勉强,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宁娆离开。 一直走出去很远,宁娆回头,见雍凉仍旧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如一抹清濯疏影,要与远处的群峦山色融为一体。 她奇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江璃掠了她一眼,拉着她拐回自己的家,冲崔阮浩道:“朕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崔阮浩颔首:“办妥了,陛下放心。” 宁娆听得一头雾水,视线在他们之间徘徊:“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话音刚落,禁卫进来禀:“公子,城里有消息传来,说那个蛊医的女儿投案了,承认自己杀了郑县令。” …… 宁娆只听过额间花,可从未这般近距离地看过…… 那鸢尾如同染了珠珀光泽,幽昧地绽于额间,深入肌理,魅然惑人。 公堂上的衙役隶书们都盯着她看,好似视线被粘黏住,再也移不开。 她穿了一身素纱薄衫,端正跪于公堂,平静道:“民女孙钰儿,因不堪县令暴虐将他杀害,特来认罪。” 宁娆和江漓站在屏风后,听她供认不讳,不禁疑道:“你不是说不会是她杀的吗?” 江璃凝着外面,低声道:“衙门抓了她的父亲,又扣上了一个谋害亲王的罪名,她还能沉得住气吗?” “那也不至于要把杀人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啊,这可是死罪……” 江璃眸光微冷:“她若是不担,少不了要被严刑逼供,这是此衙门的惯常做派。” 宁娆只觉热血上涌,气道:“太不像话了!你千万不能轻饶了他们。” 江璃冲她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了外面。 县丞大拍惊堂木,厉声道:“让她签字画押!” 屏风后的宁娆又是一诧,虽说人家来认罪,可好歹也得审一审啊,将作案经过记录下来,就这么简单让画押,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差别? 她歪头看向江璃,果然见他的脸色凛然若寒冰。 孙钰儿冷笑一声,快速地接过衙役递上的供书,画押,摁手印。 县丞长舒了一口气,暗自窃喜。 这县令被人谋害了,职位出缺,自己又在短短数日破获了此命案,再加上县衙中来了个三品大官,看上去颇有些派头,只要自己巴结着,这县令一位便如囊中物,九成九是飞不了了。 打着如意算盘,他火速让衙役将孙钰儿押进死牢,自己拿着供书绕过屏风,献宝似的呈给江璃。 “大人,这案子破了,您是不是能替下官跟上头美言几句……” 听他叫“大人”,宁娆才想起江璃为防不测,再来沛县时给自己杜撰了一个三品典侍中的官职,甚至还让吏部给他造了全套的文书和官印…… 江璃将供书叠起放在袖中,嘴角噙着一抹毫无温度的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县丞,视线尤其流连于他头顶的青纱官帽,道:“这是自然,为官一方,做到大人这程度,自然不必再在县丞的位子上坐下去了。” 这话语调舒缓清越,听上去身为悦耳,却让宁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觉得阴风凉飕飕的袭来…… 县丞不疑有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