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也和孟淮竹一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专门算计江璃。 听到他这样问,孙钰儿一怔,她掠开挡在额前的一绺秀发,柔软的面容上出现坚毅的神情,微微一笑:“会,我们会成亲。” 顿了顿,她又道:“我虽然不知道阁下是何身份,雍凉也不肯对我说,但我知道,你对雍凉来说很重要,你也很关心他,请你放心,我会好好待雍凉,绝不会……”她咬了咬唇,仿似下了很大决心:“绝不会让他陷入任何危险的纷争。” 江璃点头,紧拧的眉宇倏然松开,似乎在顷刻间将一些东西释怀了。 孙钰儿将视线凝在了他们身上,蓦得,问:“我听二位的口音像是从北边来的,可是长安人?” 宁娆含笑冲她点头。 孙钰儿道:“素昧平生,本不该提这样的要求,可钰儿今生恐怕都不能再去长安向恩公道谢了,能否劳烦二位去代我看看恩公。” 宁娆一愕:“恩公?” “当年滟妃死后,云梁人在长安的处境堪忧,当时弟弟刚刚出生,母亲又难产而亡。父亲带着我们姐弟实在走投无路,多亏了宁大人对我们出手相助,给了我们银两,又给我们办了路引,让我们能回沛县安居。后来才知道,宁大人暗中救了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云梁人,他真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能再去向他当面致谢。” 宁娆只觉全身气血上涌,倏然紧张起来。 江璃握住她的手,平声问:“哪个宁大人?” “就是御史台大夫宁辉宁大人,哦,后来听说他的女儿当了皇后,那他就是国丈了。” 宁娆只觉侧穴突得跳了一下。 江璃宁然一笑:“好,我们若回了长安,定会代你去向宁大人问好、致谢。” 说完,拉扯着宁娆就走。 平地刮起了一阵风,掀起了纤薄素纱,拂乱了额前青丝……宁娆猛地反应过来,想要回头去问个清楚,江璃却是腕间用力,止了她回头的意图。 他微微靠近她,低声道:“你先跟我走,等会儿再回来看个究竟。” 地窖前是一段蜿蜒曲折的土路,林木蓊郁,枝桠伸展宛如华盖,他们迎着夕阳余晖走了一段路,估摸着地窖前的人看不见了,江璃又带着宁娆抄小路偷偷回去。 孙钰儿提着篮子还站在地窖前,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神情。 她对着地窖旁的一堆秸秆丛,静声道:“公主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也算……功德圆满了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葱郁的秸秆丛后走出一人,青衫磊落,身形笔挺,还带着一张金狐狸面具。 九夭,也是孟淮竹。 从江偃那里得知她是个女人之后,宁娆有心观察她的步态,发觉却是在俊雅之下透着一股阴柔之气,特别是举手投足很有种妩媚之风。 从前,也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孙钰儿笑靥轻展,恬静至极:“我想和雍凉成亲,以后专心相夫教子,不能再干这样的事了。” 孟淮竹顿住步,回头看她:“这样的事是什么样的事?我让你做的事你看不起了?可这是为了我自己么?” 她连声质问,音色蓦然转阴鸷:“我是为了云梁!我为了云梁子民不受大魏节制,为了复国!难道如今,你便只顾着自己的幸福安乐,而要舍弃云梁了吗?” 孙钰儿丝毫不为所动,只平静道:“是,我要舍弃云梁,这胆子太沉了,我撑不起来。”她垂眉敛目,看上去甚至谦卑,可话语却暗含机锋:“我不是公主,没有您那般坚强的意志,可以守着一个故国残躯过一辈子。我是个人,就要过人的日子,大魏律法对云梁再尖苛,也不会强迫我为了复国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任他羞辱折磨!” 孟淮竹沉默了。 她背身而站,纤细清瘦的身影宛如与远方青岚云黛融为一体,显出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