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在宿舍,崔让找了说不在。 “你去洗手间、淋浴间都找一下。” 崔让觉得奇怪,但还是按她说的去了,都没有?。 黎里挂了电话又打给燕羽,还是没人接。她站在冷风呼啸的黄昏,吓得浑身发抖,心一度度发凉,正绝望地想要联系于佩敏,一个帝洲区号的座机电话进来了,并非骚扰电话。她立刻接起:“喂?” 对方声音温和而耳熟:“是黎里吗?我?是徐医生。” …… 黎里赶到医院病房时,燕羽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容沉静。要不是他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她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他右手挂着点滴,冰冰凉凉的。她双手为他捂着,颤吸了口气。 她原不知?一诺究竟发生什么,但从一诺口里的“他很生气”,以及此刻他的状态,她能?猜到。 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到她头顶。她捂着他冰凉的手,深深弓下腰去,弯曲的脊背像即将?崩断的弓。 护士走到门边,很轻地敲下门。黎里将?燕羽的手塞回被子,随她去了医生办公室。 徐医生简单说了下情况。据燕羽表述,一诺被性侵了,且不止一次。至今应该有?十?个月了。燕羽问清楚后,失控斥责了一诺。他无法面对一诺,也无法面对自?己,跑了。但他知?道自?己状态很差,给徐医生打了电话。徐医生派车接他来了医院。 他起初还很平静,能?讲述发生的事。可在徐医生问他心中是种什么感受时,他不说话了,开始呼吸困难、情绪激动。 徐医生认为他应该住院治疗,燕羽同意了,竭力?配合着,也被医生护士一道安抚下来。但回病房时,他忽然?再度失控,拿刀割了脖子。后来医生强制打了镇定才顺利给他缝合了伤口。 徐医生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一把沾满鲜血的壁纸刀封在袋子里。 黎里只看一眼,捂住眼睛。她压抑住嘴唇的颤抖,许久后,问:“伤口深吗?” “不深,他因为情绪太?激动,反而没力?气了。” 她肩膀落下去一点儿?,哽声:“他答应过我?,买壁纸刀的时候,会跟我?商量的。” “他好像知?道你会问刀的事。让我?解释,他买这把刀是为了做别的事,不是想自?残。” 黎里一愣。 徐医生又说:“其实,他在那么低落消极的情况下,能?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很庆幸。得这个病的人,会羞耻,觉得说出去是一种无能?和软弱,也不愿联系医生。我?做了他医生大半年,才勉勉强强能?听他吐露半点。” “我?知?道。但医生,现在这件事……我?不敢想象对他打击有?多大。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醒了该怎么办?” 医生沉默半刻:“尽量让他多住一段时间的院,配合治疗,先让情绪稳定下来。你要尽量给他安慰和陪伴。他现在的情况,需要一直有?人守着了。” 后头这话叫黎里心里一沉。 “我?会的,但,我?不是质疑。”黎里勉强笑了下,很无助,“治疗有?用吗?他以前也住院过很多次……我?不知?道……真的有?用吗?怎么……”她太?混乱,低下头去,声音小了,忽莫名想哭,哽咽一下又死忍住,“我?知?道他很努力?了,我?也努力?了……可怎么就这么难呢?……像一点用都有?。他像是一直都在痛苦里打转。” 徐医生放缓语气:“首先,治疗肯定是有?用的;治也肯定比不治好。但每个人严重程度不同。他的情况确实很难。他生病的年纪太?小了,一个人心理发育最关键的青春期,秩序完全摧毁,陷入紊乱,一直没再好好重塑过。家庭、学校对这类病情也看护不当,各种因素导致他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精神?抑郁影响了身体健康,身体上的疼痛又反过来折磨加重精神?压力?。” “我?明白?。”黎里点点头,很快抹掉眼睫上的雾气,“我?不是怀疑和抱怨,我?只是太?心疼他,也太?害怕了……我?真的很怕他……”她死死咬了下嘴唇。 “这个病有?时像癌症,陪伴病人的亲人也很痛苦。你知?道吗,曾经有?病人家属和我?说,舍不得病人离开,又希望他干脆死了。” 黎里怔住:“怎么能?这样!” “因为病痛折磨的从来不单单是患者?本身。”徐医生叹,“也有?病人和我?说,死其实是解脱,让我?不要救。可能?谁不是当事人,很难了解他们究竟有?多痛苦。生理上的疼痛,心理上的压抑……而就燕羽的病情,居然?能?技艺精湛地弹琵琶,只能?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