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心头有些难受,甚至为自己刚才想笑而感到愧疚。 她坐在第一排,是第一个自我介绍的,介绍完就被任命为课代表了,此时跟着老师一起站在前面记录名字。 她拿着表格走到了布林身边,冲他笑了笑,低声道:“不要紧张,再跟我说一遍你的名字吧。” “布林……布林·维。” 凯瑟琳听到这个姓氏却愣了下,但很快掩饰过去了。因为这样单音节姓氏不属于传统姓氏,大多拥有这种姓氏的都是来自放逐岛的二代孩子,因为他们的父辈流落在那垦荒,大多随意给自己起了个姓氏,因此奇形怪状。 凯瑟琳面色如常道:“我记住了,布林,希望以后可以做朋友。” 她对布林笑了,但是转头就对上了双胞胎的视线,似笑非笑,只是在打量她。 她在心底为这两个人打上了很不好的印象。 事实证明,布林的确不太擅于交朋友。就在大家多少都彼此熟悉了一些的时候,布林还是安安静静,行影单只。 凯瑟琳有时候会特意和他搭话,甚至会特意在课堂讨论的时候选择和他一组。 久而久之,布林几乎像是一只小流浪猫找到了主人一样跟着她。 熟悉了一些之后,凯瑟琳才发现,布林并非看上去那么寡言少语,其实他颇为健谈,甚至有时候和凯瑟琳很谈得来。 他说,他的家乡其实很混乱,街道脏乱,治安糟糕,妓女塞满了大街,很多小孩生下来却没有父母养,婴儿冻死在冬日早上的街道的事情都会发生。 凯瑟琳很惊讶,问他怎么会这样,挖掘锻造材料不是暴利吗? 布林苦笑道:“暴利是暴利,但,钱这种东西怎么会落到普通人口袋里呢?就算折断了翅膀也会自己爬到那些戴高帽的先生的口袋里的。” 凯瑟琳哑然,又问:“那么,政府没有救济金吗?” 布林只是笑:“应该有的,只是我们从来没见过。” 凯瑟琳此前没有遇到过来自放逐岛的人,也从未如此真切地了解到这样的现实。 不够文明的地方,强者会更强,弱者会更弱。她无法想象女人、老人、孩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而这些从未被报道过。 因此她回家路上,路过一条狭窄的巷口时,她隐约在巷口看到了一条削瘦的身影,苗条而脆弱。 凯瑟琳以前也经常见到她,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小巷口贫穷的妓女,嘴唇红得像残血,会笑会骂。 凯瑟琳脚步慢下来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犹疑地看了那个妓女好几眼,看得那妓女甚至奇怪地一边倚着墙一边盯着她瞧。 良久,凯瑟琳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在妓女惊讶的目光下,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掏给了她,连半个铜币都没留下。 妓女愣着没说话,凯瑟琳抿嘴道:“送给你的,不用还。” 说完,她就跑掉了。 她一路跑回了家,跑得气喘吁吁,跑得浑身发热。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扶着门框,发丝都黏在了鬓角。 她进门将自己摔在了沙发上,忽然畅快地舒了口气。 她一直以为她爱钱,但此刻将那把钱给出去,却仿佛是将她背上的枷锁卸下来了一样,一下午的憋闷尽数散去。 她拨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有一个机会给她,去那些诸如放逐岛一样的地方派援,或许,她并不会拒绝。 或许,她还会觉得这是一份挺好的、挺让她快乐的工作。 或许,她没那么想要名利和成功,她只是需要一份意义,足以支撑她信仰与理想的意义。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