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鲜花把她人都给淹没之前,她终于没忍住睁开眼。 深山老林里的花种类繁多,零零散散全部堆在一起,没有什么美感可言,可他大概是找到几株木芙蓉,将上面的花枝全给摘了下来。 浓浓浅浅的粉红环绕在她身侧,几乎将她给埋起来。 她扶着额深吸了一口,杂乱的花香让她的脑子更添一分混沌。 挥手把遮住她视野的花推开,松垮的木芙蓉花山很快坍塌下去,仿佛流沙一般在地上铺展开,露出稀散的百合、凤仙、兰花…… 然后她就是一个恍神,眼前又出现一捧野月季。 招秀连发脾气都觉得有些无力了。 跟这么个混蛋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有些人本性如此,手欠得叫人恨不得剁掉他的爪子,但是就连恶劣都仿佛带着点天真的意味,气人都掺杂着些许啼笑皆非。 根深蒂固的东西本就无法挪移,他的观念与逻辑已经自成一体,压根不是别人能扭转得过来的,想想天元山多少长者,乃至于尊主本人,不也照样拿他没办法吗? 除了自认倒霉,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言。 本来她也不会那么恼,但是咒印的影响降低了她的耐心,点燃了她的火气,叫她很难收敛住情绪。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作了多少心理建设,才把心态稳定下来。 “出来。” 话音刚落,她就猛地扭头,那混蛋所在的位置老是叫人出乎意料。 墨黎蹲在她边上不远处,看过来,弱弱地说:“对不起哦……” 道歉归道歉,不改归不改——看得太清楚,招秀连一点情绪都没有。 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退下去,武者的体质有多强健,单纯的皮肉伤都愈合的很快,又何况只是甩了个巴掌。 只是被咬得紫紫红红的牙印却还留在那里。 故意顶着牙印让她愧疚的小九九都已经摆在明面上。 “别哭啦。”他小声说道。 就这叁言两语,招秀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怒火又差点腾飞:“我没哭!” 墨黎盯着她的红眼睛,细细的血丝很有存在感,以至于一双明眸都染上淡淡的胭脂色,天生秋水似的润泽,又叫它似乎笼罩薄薄的水烟。 她哭起来应该好看极了…… “那你哭哭看嘛,”他侧过身,姿势奇怪,就跟随时都要落跑一样——但即使是本能的警惕,防备她会忽然翻脸,都没拦住他自己开口,“你哭起来更漂亮。” 这是人说的话吗?! 招秀恨不得反过来把他给打哭。 永远都有新奇的气人方式! 她深呼吸,转移话题:“所以你绝不可能放我回去?” 墨黎跟小动物似的观察她一会儿,老实地点了点头:“你都知道‘门’了……而且你也已经学会‘关门’……” 他说着说着很快又信誓旦旦:“等把剩下的‘门’都关上,我马上送你回去!” 招秀不说话。 墨黎心虚地瞥她,故意把留着牙印的那张脸撇向她,悄悄又挪近两步:“要不……你再打我一顿?” “打重一点?” 他还教她怎么打:“我后腰最敏感了,往腰上打我会痛些。还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