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或许是上界广为流传的秘密了…你竟不知?”零郁笑着摇了摇头,见雩岑终于又有力气八卦起来,想必是好了不少,简要解释了一番: “他大战后逢下界乔装游访,便自不该爱上了一个修为低微的小仙,随后自那个小仙因为渡劫成神之时不慎殒命,他便也不再踏出上界半步,或许闲时会去清微府坐坐,但大多时日,便都是孤身一人。” 杏眸轻敛,雩岑听罢却只是沉寂了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 将来的事,或许孰又可知呢—— 一如她为未出世孩子所担忧的未来,不过只是一番空想。 “或许我本就是个无能的人…对待感情,对待怀孕一事,只会自个想的太多罢了。” 轻叹一气,却不知自己何时竟变成了这等含糊怯懦的模样。 “所以你的担忧,致使你最终选择了扼杀?…” 零郁便如此望着她低垂的双眸,口气似有些怅然:“没有一个母亲是错的,你如今的费劲心思考量,又何曾不若王妃离世前的那三月,哪一样…不是为了二哥的将来做尽了打算。” 外头半开的窗棂拂动,一阵轻灵的山野潮气刮过,似还能闻见青草雨露的浅香,须臾便只听一声声细碎的沙沙声洒落,被雨滴打湿的木窗一晃一晃,摇出吱呀的轻响。 雩岑没有回话,像是目光久久被窗外看不见雨迹的黑夜吸引,檐下点燃的红灯笼甩着明黄色的长流苏轻荡,晕开了独僻的一片光亮。 细雨湿流光。 然突而想到什么的她几乎是下意识将心绪揪紧—— 零随未曾带伞。 那他呢,可曾找个地方躲雨,或是现在全身湿透,孤零零地还在追那个幻像? “我…” 望着窗外愈下愈大的夜雨,雩岑下意识拍桌而起,而目光转回时,一方厚实的雪貂披风早已披在了她的肩头,脖颈固定绸缎打结,巨大的毛帽拉上,服帖地覆在头顶,更令得其间之人的小脸愈发娇可,男人侧身主动拉开了门,望着她笑了笑: “夜已深,你是该回去了。” “你…” “有人在等你。” 继而掌中一实,雩岑愣愣地望着被塞进手里的油纸伞和一袋重重的金银。 “往日之情难表,略作补偿。” “还有什么想说的麽?” 不知为何,望着零郁依旧的笑容,她却总感觉,这或许是两人最后一次的见面。 “那时在开云,你…?” “俱是生意。”男人挂着笑,掌心半扶着门框,“那祈朝节本是我另一个朋友的生意,后来他去世了,我便接手了下来,至于那花——” “种子本是我炒过的,所以他们只能买我的花,等花节一过,我便又零成本地收了回来,再转手卖得卖,养得养,年复一年的,收入颇丰。” 原来这本就是一桩生意圈套。 哪有什么圣女,偏偏俱都是银子与利益罢了。 雩岑无奈地轻笑一声,颇觉这男人出卖色相,但当真是个会做生意的脑子。 “那神荼与你…” 这或许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父神几子曾在大战间以神荼的名义办了一场宴会,广为拉拢,自是也邀请了天帝一脉,原定的是二哥…可惜他对三清偏见颇大,最后由我代他的身份去了,却不想碰见了你…你或许会有相当长时间,只认为你那日所见之人,是二皇子零随罢。” “阿荼。”零郁眸光微闪,继而叹了口气笑着摇头道:“错位的身份与时间…终究被拉回了正轨。” “你那日合该所见的,便是二哥,我不过只是个冒顶之人。” “可或许…又会有不一样呢?” 雩岑坦然回之笑笑,继而轻声颔首道: “今晚,多谢你。” 怀揣油纸伞的倩影伴随着木质阶梯的哒哒声一路而远,零郁还是如一般扶着那扇门,就如此静静地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在小姑娘打开门即将跨出的一瞬突而喊道: “阿荼——” 她侧身回过头来。 “我或许不曾爱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