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经赋喘着气,松开了手。 他下床时候摇摇欲坠,高大的身形摇摆着,脚底不稳地晃动,身上还穿着昨天出门时那件白色的纯棉衬衫和灰裤,经历一晚上后已经满是褶皱。 逄经赋半弯着腰走向门口,垂着脑袋,像个颓废萎靡的患者。 逄经赋撑住门框,打开了卧室门。 那只狗迅速冲了进来,指甲在木地板上打磨出响亮刺耳的声音。它的方向不是逄经赋,而是倒在床上捂着脖子,痛哭流涕咳嗽的田烟。 精神抚慰犬能够分辨出来她的情绪,Cur将毛茸茸的大黑脑袋拱进田烟的脖子,湿润的鼻子蹭着她泛红的颈部,着急地哼哼着蹭她。 田烟越哭越凶,她背过身,躲避那只狗的触碰,弓着腰将自己蜷缩起来,情绪崩溃的嚎啕声哭得凄惨,那样的哭声连逄经赋心中也跟着一颤。 Cur着急的哼哼唧唧,低垂着尾巴快速摇晃,抬起两只厚重的爪子趴到了床边,正要上床时候,逄经赋过来赶走了它。 逄经赋单膝跪上床,摁住田烟的肩膀将她翻过来,只见她满脸鼻涕泪水,一脸的狼狈,被子从肩头滑落,满身的瘀青和咬印,颈部白皙的肌肤,浮现出他手指的印痕。 “闭嘴。” 田烟仍是哭得我行我素,仿佛天塌下来也拦不住她的哭喊,泪水糊满了双眼,近乎要断气的哭声,随时都有可能背过去。 见她痛苦不堪的样子,逄经赋反思着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分。 “我没有……我没有要跑。” 她断断续续地抽泣,哽咽的话也说不完整,不停地倒吸着:“呜……呜我就是……被抱得难受……我,没,跑……我疼,别……别打我。” 逄经赋抿紧薄唇,阖上了眼,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遮挡住深棕的眼瞳。 哭声吵得他心神不宁,名为理智的弦紧绷着快要断开。 半响后,他俯身将田烟从床上抱了起来,跪在她的身边,把她揉进怀里,拽着被子,盖住她光裸的脊背。 田烟靠在他的肩头,哭声支支吾吾,慌张地辩解着,乞求他相信。 “我真的……真的没有,要跑,我没跑……呜,别打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逄经赋揉着她的背,上下抚摸,替她顺气,力道很重,要把她软绵的身体都揉进骨子里。 他表情沉默又悲哀,几乎是过了很久,才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沙哑轻颤的声音说道。 “我很想你。” 鼻尖的酸涩让他将头埋得更低,从前向来挺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几乎要弯得折断,他试图挡住自己充满悲哀苦涩的神情,试图让自己变得不那么不堪一击。 忍了两年多的感情,随着这四个字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 “我想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他坐在行驶中静谧的车厢里,在秋天满地的红枫里,在冬日寒冷的薄雪、夜晚孤身的卧室、晨曦刺目的光辉…… 甚至是烟草燃烧后飘出的薄雾,每一个瞬间、每一天,逄经赋都无可救药地思念着田烟。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