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全是花灯,才子佳人在此相会,男子高谈阔论,女子含羞带笑,偷偷打探心上人是否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若恰好两边目光对上,两人皆会把头撇开,冷静片刻,再次张望,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娘,你快看!好大的灯啊!” 阎贝正看着那些年轻人出神,突然传来轩儿惊喜的呼喊,低头顺着他手指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到一艘载满花灯的船从河上游慢慢游了下来。 那上面的灯笼五颜六色,璀璨非常,还有舞女站在一朵巨大的荷花灯中翩翩起舞,美轮美奂。 河岸两旁的游人立马沸腾起来,激动的朝舞女挥手。 旁边的人说:“那是翠坊里的鸳鸯姑娘,舞姿动人,平常都见不到的,今日居然能够看到,真是幸运啊!” “是啊是啊,虽然隔得远瞧不清模样,但那身段可真是,盈盈细腰不足一握,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美啊……”有一书生半文不白的赞叹道。 然而,阎贝怀中的轩儿却满心满眼只有穿上那个大兔子灯,小手指着那灯,兴奋喊道: “娘,你看,你看,好大的兔子!” “是是是,看到了,很大一只兔子,比轩儿还大呢。”阎贝好笑的应和道。 身旁的书生听见母子俩这对话,顿觉扫兴,无意识的嗤道:“果然是无知村妇,不懂欣赏!” 这样的话,只顾着儿子高兴的阎贝都不在意,却没想到身旁的男人突然来了火气,回头盯着那扇着折扇的书生,一字一句道: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冷不丁听见这段话,阎贝惊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身旁这个铁青着脸色的男人,叹道:“苏云琪,你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小朵飘了出来,实时翻译道:“看那老鼠有张皮,却见有人没威仪。人没威仪,为何还活不倒毙?!” “看那老鼠有牙齿,却见有人无廉耻。人无廉耻,活着不死等何时?!” “看那老鼠有肢体,却见有人不懂礼。人不懂礼,何不赶快就死去!” “厉害啊厉害,一首诗直接把那书生给骂成了无耻不懂礼还不要脸的人,贝贝姐,你家这个书生更胜一筹!”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丫嘴炮能力居然这么强,果然读书人都不可小觑。 阎贝侧头朝先前骂自己那书生看去,果不然,被苏云琪这么一怼,那书生脸色大变,一会白一会红的,拿着折扇的手不停颤抖,嘴皮子开了又合,愣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他那样子,极有可能要被憋死,阎贝好心提醒道:“这位公子,你还不走,还听不够我家相公说的话吗?” 说着,见人还愣着,又补了一句:“要不我让我家相公再多说一些?” “你,你们,你们……”那书生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朝阎贝夫妻二人点了点扇子,愤然离去! 见人走了,阎贝挑眉一笑,目光在河岸搜索,指着左边那个人少的凉亭道:“走吧,我们去那边坐着看。” 哪里位置视线被几颗大柳树阻挡,人们想要看舞娘,都跑到河岸上来,根本没有人在那里。 苏云琪颔首,护着母子俩往那边走去。 来到亭子里,人声立马小了许多,灯船也看不清了,只能瞧见一点点船头花灯。 但轩儿却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反倒更喜欢现在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阎贝把带来的布铺好,摆上自家做的月饼,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这喧闹中难得的安静。 轩儿不愿坐着,跑到亭子边,趴在栏杆上看灯船,小脸上的幸福笑容晃得人眼热。 阎贝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开心。 “娘,爹,明年我们还一起来好不好?”轩儿趴在栏杆上,扭头问道。 大眼里盛满了期待,看得人不忍拒绝。 阎贝朝他张开手,他立马就扑了过来,欢喜又有些羞涩,把脑袋埋在她怀里,嗡嗡问: “娘,你会一直、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阎贝摸着他的发顶,丝毫没有犹豫的答道:“当然。” “真的吗?”小人把脑袋从她怀中抬了起来,期翼问道。 得到阎贝颔首应允,欢喜得差点要蹦起来,跑到苏云琪面前,激动道: “爹爹,娘亲答应我了,会一直一直一直对我像现在这样好,我也会一直一直一直对娘好的!” 似是下了什么承诺,轩儿的表情十分认真,脸庞虽然还显稚嫩,可阎贝就是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孩子,真的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叮!慈母值+20,当前慈母值100100,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