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其实事情不是她想得那样的。 睁着一双大眼,她盯着一旁加湿器裊裊冒出含着甜橙花香气的白色烟雾,那有着甜蜜香气的精油,还是他十分鐘前帮着自己滴上的。 墙上的时鐘指标指向二点五十五分的方向,秒针清晰的发出滴答滴答声响,这么平静的夜,若水懒懒翻了个身,全无睡意,因为她能听见对门的主卧内有一点声响,知道他也尚未入眠。 踏进这间宽敞的公寓,她其实没什么设想,只是想着他累了,于是不麻烦他再陪着自己跨过整个城市回家,可当她问客房在哪时,她发誓看见他皱了下眉,好像自个儿说错了什么话。 「难不成要我问主卧在哪,大喇喇进去倒头就睡吗?」她忍不住抱怨,可一双眼还是不住瞄向门缝,隔壁的人一刻不睡,她也一刻不能安寧,因为他与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翻腾的心情便难以平静。 翻滚了约十来分,她决定不跟自己的意志力抗争,拢紧身上跟他借来的宽大睡袍,躡手躡脚打开胡桃木门,双耳贴在对门门板上…… 门缝下透出柔和的鹅黄色灯光,她开始练习当他拉开门时自己该说些什么,比如:我饿了,你想不想吃方便面,或是我有点睡不好,可以跟你换颗枕头吗?或是……关月朗,我想跟你一起,你意下如何? 就这么犹豫了片刻,她牙一咬,终于举起手敲了下门。 指关节敲在实心木头上显得闷重却响亮,但几分鐘过去了,门内的人还是丝毫没有反应,她垂头丧气放下想再度敲门的手,脑袋不知怎地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她也曾如此站在他的家门前。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她吃完午饭便直往别墅闯去,同样也是没有人应门,她呆站着好半晌,下一刻决定冒着危险爬过墙头去,闯入别墅内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那幢别墅不是普通的大,凭着一点记忆,她找到了书房,见他手上抓着本书在躺椅上睡得沉,她礼貌性的敲了敲房门,却见他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跡象,当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不知羞耻的就爬上去,趴在人家的胸口安睡了一下午…… 当她人在床上醒来时已经是晚餐时刻,最后在关家吃得饱饱的被送回了家……这些回忆现在想来都觉得羞耻非常,过了这么些年,她突然发现二十五岁的自己竟少了当时的勇气,时间与距离会改变曾经理所当然的一切,她不得不想一个可能,他看似亲近的举动,有时不过是习惯。 又等了好半晌,里头的人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理人,她垂头丧气,踩着赤脚就要回客房去。 「站住,单若水。」 一道沙哑的声音冻住她的脚步。 关月朗手上端着只空水杯站在门口,皱眉见她宛如小偷般的举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若水吓了好大一跳,忙转回身,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见他手上端着水杯,也顾不得地上磁砖冰得吓人,急忙抢过,「要喝水啊,我帮你倒,马上送进房去!」 如此殷勤的模样实在不寻常,可单若水这举动也稍稍取悦了关月朗,尤其那句’送进房去’,不管是水还是人,他其实都乐见。 于是当若水端着一杯满满的水回来时,就见关月朗身上披了件浴袍,满头湿发靠在床头上看着资料,她将水杯放在床头,眼观鼻鼻观心立于一旁,想着是该道晚安回房,还是该主动找些事情做…… 思考了几秒,她硬着头皮开口,「阿朗,不快吹乾头发会生病的。」 「吹风机在浴室里。」 他头也不抬,只是告知了位置,若水想了想,机灵的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 「我马上来!」 她匆匆找来吹风机与毛巾,当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发丝时突然心生疑惑,以往他不总是吹乾头发才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