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当下把回灵草带回鬼坊。 回到鬼坊时,见各层结界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谢椿依旧浑身滚烫躺在床上,净瓶鬼说他中途醒来过一次,呢喃几句话,又昏睡过去。 净瓶鬼还问媳妇是什么意思,厉桃脸一热,揪着头上那棵草让它赶紧把人治好。 净瓶鬼把柳枝拔下,插上回灵草,双手合十念经咒。 不一会,谢椿体内黑气尽数而出,被净瓶鬼手里的柳枝吸收净化,厉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见脸色完全恢复正常直至悠悠转醒。 手抚上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但喉咙久未进水嘶哑得厉害,净瓶鬼自告奋勇下楼取水,房间里只剩下一人一鬼。 谢椿意识依旧模糊,不确定眼前是谁,疑惑开口叫出那两个字。 厉桃握着温暖的手,拇指在手背轻缓摩擦着,感觉耳根发烫,低低应了一声。 净瓶鬼自觉把取来的水净化了一遍,厉桃扶起尚且虚弱无力动弹的人,先喝一口再嘴对嘴渡过去。 一来二往,碗里的水喂了大半,人也清醒一点。 “厉姑娘...”谢椿轻声唤着,却再无后话。 他想说对不起,又她添麻烦了。 自谢椿第一次吃鬼城的食物,身体就出现了不对劲,心脉那总有一股滞气淤堵不散,长久后会出现浮现恶心与呼吸困难。 在这座城里,随意一只鬼就能致人于死地,谢椿深知自己的渺小与脆弱,所以尽量注意保护自身去降低不适,以免厉桃又为自己担忧费心。 他每天都控制着对食物的摄入,在吃食里也尽量掺杂一些药材,闲暇之余还会练习道家强身健体功法,原本一切都掌握在正常范围内,偏偏体内阴气还是与日俱增。 这一切都源于人类与厉鬼每晚的同床共枕。 厉桃是城里阶级最高的鬼,寻常鬼尚且惧怕她身上阴气,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人类。 在她与半人半鬼后恶斗陷入沉睡恢复的第一晚,他发现她身体会出现冒寒现象,特别是在晚上,脸上直接呈现冰冻薄片,像块万年寒冰,而越是冷,身形消散得越快。 不得已,谢椿只能点燃屋里所有火树银花,然后解了衣服上床抱着她,想用自身体温抗衡她的消散速度。 前一晚还有用,到了第二晚,消散症状更快了,谢椿抱着她的时候,好几次都搂到一片虚无。 自己终归是凡人,厉桃鬼力消耗过度又被重伤,这一点温度只能暂时缓解,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如果能找到对鬼来说拥有绝佳温热滋补的东西,那么定能保住身形。 而这东西,只有自己身上有。 谢椿找出一把钝器义无反顾割了手腕,他掌握不住力道,一开始只割有浅浅一口,冒出一缕血丝。 不够,他想,至少得积攒一碗才行。 于是手上下了重力,这一次,血流不止。 第一滴血落入碗里那刻,腥味立马招来了附近小鬼,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 厉桃在院外设有一道生死结界,除非她身形彻底消散,否则无鬼能破。 一层又一层的妖魔鬼怪聚集在桃院结界外,它们不断撞击着屏障,犹如烟花绽放爆炸,持续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谢椿不清楚这道结界有多坚不可破,当时只焦急该如何把血喂给快要变成虚无的厉桃。 他摸着厉桃的脸,发现有一段时间身体会维持正常形态,有一会又变成虚空,在掌握虚与实交替的一个时间规律后,谢椿喝下自己的血、混着体温喂给她。 外面鬼怪叫嚣索命,谢椿跪坐床边,虔诚祈吻着他的妻。 谢椿怕死,但那一刻只想厉桃活过来,其余的,都无所谓。 他遗忘了脑中的一段记忆,也不知上天安排自己来这座城的目的,还在冥冥中让厉桃成了他媳妇。 机缘巧合也好,误打误撞也罢,谢椿都接受。 他爱上了她,这一点,很确定。 所以在厉桃醒来后,没有再拒绝过她夜间无意识的越界亲近,直到一天偶然察觉到身体严重不对劲苗头,才下决心打造木床与之分睡。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