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日后早朝,承熙帝下旨,封郑愈为西北军统帅,抽常山大营一万兵马于五日后,正月十六出发前往西北凉州,同时从北军都督府和西坪各抽四万兵马归属西北军,听从郑愈统领,对抗西刺和西夏的联军。 北军都督府兵马原本就是郑愈的旧部。 此事是七日后宣布,但实际上在郑愈请旨的那一日,承熙帝便已命兵部和户部开始着手准备。 因着这一战事,京中新年的气氛都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大大小小的宴会也多是取消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露出欢语笑颜,免得被人参上一本,被皇帝记恨事小,说不定还得牵连着自家大人连头上的乌纱帽都没了。 *** 兰妱也是在七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一这一晚上才得知郑愈要领兵去西北的消息。 因着那一次的事件,两人这些日子表面上还算“恩爱”,但其实关系颇有些貌合神离。 虽然郑愈道歉了,但兰妱仍是难以释怀,对郑愈表面尊敬,实际客气疏离。 而郑愈,因着西北战事,根本就忙得没日没夜,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哄她,或者说两人相处的时间都少之又少,甚至三皇子一事,兰妱欲谈,都被他打断了,只道,不过是一痴心妄想的登徒子,他自会替她处理。 不过忙到再晚,他这些日子也都是日日过来兰妱处歇息,可也真的只是“歇息”,他心中内疚,察觉到兰妱对他身体的抵触,便再未曾主动招惹兰妱,兰妱自然更不会去理会他,所以这些日子两人便这样日日同床不同被的“恩爱”着。 这一日原本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晚郑愈回来的稍早些,不过那时兰妱也已经就寝,她现在,是完全不会再等他回来才就寝的了。 郑愈沐浴完坐到床上,看到她已“睡着”,便如同往日一般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又倾下身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他看到她睫毛颤了颤,就知道她还尚未真正入睡。 此时他没有像往常那般撤身睡下,而是看了她一会儿,才声音有些低沉道:“阿妱,五日后我会带兵去西北,可能没有那么快回来,短则一年半载,长则数载。你在京中,大长公主,南平侯府,泰远侯府,皇后和东宫......怕是会有不少人打你的主意,我会给你安排足够的侍卫和暗卫护你周全,但你还是得万事小心。” 兰妱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他,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西北的战事她是知道的,西刺和西夏的联军连破大周三州,屠城凉州三日,屠杀六万手无寸铁的城民,她也是知道的。 她瞪着他,片刻之后眼泪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不是已经是内阁次辅了吗?那不是文官吗?为什么还要去领兵打战? 而且就是五日后,这么急。 她嘴巴动了动,可是一时之间梗住,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郑愈说完刚刚的话,看到她听完自己的话一瞬间震惊又无措的表情,心里也升出些心疼和怜意来。 他当然知道,他已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他离开了京城,没有了他的庇护,那些人,大长公主,南平侯府,泰远侯府,皇后和东宫一系,他们都将她当成了眼中钉,随便一个人都可能轻易害了她,更何况,还有不怀好意的兰贵妃,心存他念的三皇子等人? 他在做去西北的决定之时没有考虑过她,现在对着她,却发现自己绝对不舍得她在京城出任何事。 他伸手帮她擦了擦泪,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人,都不必害怕,不必妥协,什么事情都没有保全自己来得重要,等我回来,自然会帮你收拾残局。我的侍卫和暗卫,除了你的话,谁的话也不会听。所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顿了顿,又道,“不管那些人是仗着地位高也好,还是孝道也罢,全部不必理会,对我来说,你的命最重要,发生什么,回来后我都会帮你料理。” 兰妱听言心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酸-胀。 她没有替自己担心。 她只是...... 她终于出声,道:“必须是你吗?我听说战事是在西北和西疆,西坪甘家是西疆对抗西域的主力,大人,您和甘家不和,您在京城,他们就已经数次追杀于您,此次去西北,他们会不会趁机对你不利?那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你不在朝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