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和兰二婶却是俱都不出声了,他们在镇子上的情况,父母到底有没有请医吃药花费什么,他们大哥大嫂不知情,他们可以信口夸大了说,但兰湖镇的族中长辈,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这时一直立在一旁未出声的兰妱堂兄兰恩林却突然道:“大伯大伯母,这么些年的细账很难算清,又因为以前祖父祖母在,也不好算,但大账却是很容易算的。我记得家中原本有一个祖传数代的铺子,就是叫兰墨斋,当年大伯和大伯母入京需要盘缠,就卖了这铺子作盘缠,既如此,那现如今这个兰墨斋,是不是应该还算是兰家的产业,大伯和父亲应该都有份?” 这个就是读了数年圣贤书,已经中了秀才,二叔二婶口中将来必会高中为官的堂兄? “你记得?”兰父眼神失望透顶,他看着自己的弟弟,道,“多德,这便是你跟侄子侄女他们的说辞?你也觉得我现在这个铺子,也该有你的份吗?” 兰二叔向来脸皮厚,但此时他对上自己大哥的眼神却不知为何有点瘆得慌,口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那马大夫惊讶的声音道:“滑脉,竟然是滑脉,恭喜良媛娘娘,您应该是有一个多差不多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堂屋中原先吵吵嚷嚷的声音霎时全都定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马大夫,再看向兰娇。 此时的兰娇也被这消息震住,呆呆地看着大夫,委实不敢置信。 她自嫁入东宫,太子只不过在她房中只歇了一晚,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有孕?她这个月月事是迟了有些日子没来了,但她月事向来不准,所以便也没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大,大夫,您说的可是真的?”最先反应过来,激动询问马大夫的竟然是兰娇的那个嬷嬷,崔嬷嬷。 崔嬷嬷是皇后派到兰娇身边的,她其实看不上兰娇,心底也从没真正把她当成过自己的主子。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同。 东宫到现在可就只有太子妃所出的一个小郡主,还有甘良娣腹中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儿。兰娇若是怀了孕,幸运的还是个儿子,那可很有可能会是太子殿下的皇长子,他们大周的皇长孙!就算不是皇长孙,东宫子嗣稀少,这孩子也是十分金贵的! 马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着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老夫行医多年,虽比不得宫中太医,但这喜脉却还是不会把错的。” 兰娇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简直是喜极而泣。 她终于不必因为自己可能损了相貌而担心没了将来了,这孩子就是她的将来。 不过她想到这里,却是立即就捂住了肚子,往椅子后面缩了缩,有些惊恐的看向兰妱。 *** 兰妱察觉到兰娇的目光,心中好笑。 她还怕自己害了她孩子不成?只要她不惹她,她才懒得搭理她。 崔嬷嬷见兰娇如此作态,再看她脸上惨不忍睹的肿胀,明白她的恐惧,此时她可不也跟兰娇一样都把兰妱当成恶罗刹般? 崔嬷嬷不敢去招惹兰妱,但却对着马大夫话中有话道:“大夫,刚刚良媛娘娘受了惊吓,对她腹中胎儿可会有什么影响?良媛娘娘肚中怀得可是小皇孙,半点马虎不得。” 马大夫笑道:“无事,无事,良媛娘娘身体健壮,刚刚不过是点小惊吓,待老夫给良媛娘娘开一副安胎压惊的药,用上一用就无碍了。” 不过说着却是又道,“只是先前我给娘娘开的消肿药却是活血祛瘀止痛的,良媛娘娘现在有了身孕,却是用不得那药了,就是外搽药,也是不用为好,为了皇嗣,良媛娘娘可是得好生忍着点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待兰娇说什么,崔嬷嬷就已经先应了下来,然后就对先前给兰娇面上敷药的丫鬟道,“还不快去取盆水来,把良媛娘娘面上的药膏都给擦了,若是小皇孙有半点差池,可你们谁能担当的起?!” 兰娇:......她的脸要怎么办?! *** 兰妱很怀疑马大夫是故意的。 这马大夫本来就是她父亲铺子上那个暗探请来的人,八成就是郑愈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此时兰娇身孕才不到两个月,最是不稳的时候,少用点药的确还是安心些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