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他更适合的文字,才有些勉强地继续问:「突然,呃……哭了?」 「我没有哭!」我严厉地纠正他的说法,他说得好像我就跟水做的一样,随随便便就会掉眼泪似的,我才没那么脆弱!「那只是眼泪在眼眶里转,只要没掉下来,就不算哭!」 他好像被我的激动态度吓了一跳,傻了几秒,才又笑了几声,「如果没事就好,我叫路和穆,你呢?」他提起自己的名字时,还比了比自己的胸口,名牌上写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了。此时他脸上掛着淡淡的微笑,看似很期待我的答案。 我认为这是某种程度的陷阱,他已经挖好了一个坑,等待我自己跳下来。 「方柏安。方向的方,柏油的柏,平安的安。」附带一提,平安的平是我哥的名字。以我为中心,平安安乐,那个乐就是我弟。 路和穆无声地重复了几次方柏安三个字,随后笑着对我伸出手,「请多指教。」 我有些犹豫地握上他的手,感觉他的掌心传来属于他的体温,最后竟有那么点不捨得放开。我们谁也没有打算收回自己的手,有种微妙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打转,让我觉得路和穆脸上的笑容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然而这片沉默是被他腰际的无线电打破。从那小小的机器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提醒路和穆不要忘了巡逻的时间,这时路和穆才松开他的手,一贯地笑着问我:「那么你好点了吗?我得去工作了。」他的笑容带了点歉意。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后,被他传染似地带着微笑,「我想应该没事了,我才要抱歉打扰到你的工作。」我站起身,心里默默地感慨着手中馀留的温度就这么残忍地与空气同化。 路和穆打开了门,带领我走出相关人员才能进入的休息室。一下从寧静转为纷攘的世界,让我有种大梦初醒的错觉。路和穆匆匆跟我道别后,快步走下楼梯。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悸动让我恍惚地认知到,自己的心境起了什么变化。 我和他也自那一刻起,从点头之交,变成了知道彼此叫什么名字的关係──不过他的名字我早就从他的制服上看见了。而我们称不称得上是朋友,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朋友的定义很广泛,用在这里,我想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接下来,我每天出门的意义,除了偽装成我依然有工作的正常模样之外,更多了到捷运站去看他这么一件事。起初的几天没出什么大问题,我只是将我的活动范围完完全全地缩小到捷运站方圆一百公尺之内。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足够让我摸熟那一带的所有店家,毕竟那一带本来就属于我的生活圈之内。 然而,在这一带活动,总会带有一点风险,我也得步步为营。 当初我不想花时间学开车,加上家附近就有资源丰富的大眾运输系统,所以从小到大,我连脚踏车都不知道怎么骑。而我家爸妈兄姐平常外出都有自己的代步工具,所以,这风险自然是来自于弟弟与妹妹。我必须精准地算好他们出门的时间来决定我何时能靠近捷运站,何时该离捷运站远一点,省得一个不小心在附近和他们打上照面,那我失业后到处间晃的事就会曝光。 因此,我尽可能地待在他们不会有兴趣走进去的店家来打发一整天等待的时间。 既然路和穆已经让我自行拆穿我的失业身份,那我就没什么必要再把自己装成工作时间极其自由又能领高薪的菁英份子,于是我等待着。 在路和穆的中午休息时间,等待他走出捷运站,再到附近找间店家坐下来吃午饭。大多时候是我们两个人,偶尔他会带上他的朋友,那个上次替他引导人潮的阿宏,我从他的制服上看见他的名字,叫做袁信宏,与路和穆同期进到捷运公司工作,因为年纪相仿的关係,两人的共同话题不少,交情也就自然好了起来。 接着,我会等路和穆下班,再一起到他家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