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看着了几眼, 阴沉着脸说:“该回客栈的回客栈,该守船的回去守船,明日再说。” 他暗中潜回租住的小院子时,梓妤屋里的油灯还亮着。 他进屋,就见到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小东西窝在她裙面上,亦闭着眼睛。 他轻声走过去,小东西当即清醒,张嘴就想喊,被他眼明手快先捏住了喙。 “——嘘!”许嘉玄朝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它是看得懂的,又被人抓住,只能屈服在淫威之下,在他松手后还真没有叫喊而是跳到桌子上安安静静,看着梓妤被他轻轻抱起来送到床上。 梓妤一沾床反倒醒来了。 睁开眼,昏暗中他面容轮廓有些模糊,却不妨碍她一眼发现问题:“不顺利?” 许嘉玄紧紧皱着的眉峰就被她暖暖的指尖抚过。 他去抓了她手放在唇边:“有人知道我们会去查账,换了账本,引诱我好多逗留抄录,被我察觉先行撤了出来。” 有人察觉? 梓妤听着一惊,知道当时情况肯定很危险:“怎么会泄漏了?” 她眸光闪烁,许嘉玄知道她猜到那个人了,点了点头:“极可能就是那个赵利。” 先前这个赵利就一直在有意无意说出有关漕运的东西,例如他都是走了哪些关系能弄到什么样的货物,江南织造厂的丝绸都不在话下。 最开始,梓妤也发现江南织造厂有人在后面和商人勾结,她二舅母不就上了一回的当。 “既然那个赵利怀疑你的身份,就不该再说这些。难道就是引你衙门查探,然后逼你明着现身,那样他们就能够见招拆招,没有证据,即便有皇令,也奈他们不了。” “他果然是四皇子的人?!” 梓妤根据这些天知道的事情推敲,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果。 许嘉玄却是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既然对方有了警惕,我们再想办法。”梓妤见他心情依旧没有好转,伸手扯了扯他被露水打湿的衣裳,“我在小炉子里热着吃的呢,我给你拿,正好暖暖的去去寒。” 虽然已经近四月,南方晚上湿气重,许嘉玄到现在身上还是冰凉的。 梓妤下床来,走到屋里的小炉子前,捞出来两个鸡蛋。 她直接蹲着把蛋壳剥了,用碗盛着两颗雪白喜人的鸡蛋走上前,直接往他嘴里喂:“咬一口。” 他还在想事情,也没有去看是什么,她说张嘴就张嘴,咬下去后一愣,低头看到她手里的鸡蛋。 “……” 许嘉玄呸一口把鸡蛋给吐了:“那个货郎给你的?你还真煮了?!” 梓妤见他后知后觉的,笑倒在床上。 “谁给的也是吃的啊,不能浪费的。” 小东西终于忍不住飞到床边,张嘴也喊:“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许嘉玄被一只鸟再往心头扎一刀,险些要气吐血,直接把碗拿了起来,穿过小小的明厅走到西屋敲响门。 六顺刚脱了衣服要睡下,忙不迭又开门,就见到自家世子黑着脸拿着两个鸡蛋,冷冷地说:“你明天的早饭!” 无辜的六顺望着碗里的鸡蛋。 明天的早饭? 那都冷了,不得噎死他? 大半夜的,世子发哪门子疯。 许嘉玄沉着脸回去,梓妤笑的抹眼泪,见他那张臭脸,又走到小炉子前。 原来上头放了两层的小竹蒸笼,最下面是热着鸡蛋,最上头却是她晚上又亲手做的小肉包子。 她拿了出来,屋子里当即肉香四溢。 许嘉玄看着她还要去给自己倒茶,将人拉住扯进怀里:“非得气我一回才高兴?” 她真是生来治自己的。 梓妤拿筷子夹了个小包子,塞他嘴里:“谁气你了。是你不领情,你瞧我这不还得惯着你脾气。” 许嘉玄咬着包子没有说话,任她一个一个的喂着自己。 洗簌后,两人终于歇下。 许嘉玄摸着她软软的腰,有些心猿意马的,但是又压着自己的欲|望跟她说:“明天我以商人的身份去商行看看,或者能遇上赵利。既然他们察觉了此时,那我在这身份藏着也没有什么必要。” “你要准备跟他们硬碰硬的?” “等时机。” 他低声回了一句,温柔的吻了吻她唇。 梓妤闭上眼,顺从地攀上他脖子,他却是气喘吁吁松开她,将她搂到怀里:“睡觉!” 那一声睡觉夹带着欲求不满,梓妤憋着笑,用脚蹭了蹭他:“没关系的,那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 “不能胡闹,还要到浙江查探堤坝的,估计还得逗留一个月。” 万一真怀上了,这一路又不太平,他承受不住这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