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传出震动,她掏了半天,看到来电显示时,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哀默变成嘲讽。 “阿漓,钱我收到了,谢谢你啊,你知道如果没有这笔钱的话,我就要被那群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南漓:“你怎么还没死?” 她怼,那边哑口无言。 “你不是要去死的吗?为什么现在躺在手术台的是他不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死,他要死?” “阿漓你冷静点,出什么事了吗?你说的他是谁?要不我去看看你?” “你去死吧,别来找我。” 南漓挂断电话,抹了把脸才发现眼泪又掉出来了。 哭是最没用的,她很久以前就知道。 她擦干脸,挽起头发,抬头看向手术室方向。 如果江衿言有事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经历抢救江衿言的命捡回来了,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南漓感谢完医护人员,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等江衿言苏醒。 阴天,要下雨的前奏,天空白茫茫的。 南漓撑着下巴坐在病床边,脑袋点来点去,这几波折腾,让她精力耗尽。 床上的人动了下。 “阿言。”南漓倏然醒来唤他。 江衿言睁开眼,浑身虚脱,闻言眼珠转向她,眼皮颤了下。 他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伤口。 “别动。”南漓制止他,他垂下眸子,看到她的手腕,眼底爬上一层痛苦。 南漓拉下衣袖挡住未消的红印,或许是她的语气太凶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放柔声音说道:“医生嘱咐说你要好好休息。” 他不说话,脸色苍白如纸,红唇也淡,一点活人的生气都没有。 他在躲避她。 南漓的心口泛起一阵阵痛楚,“阿言,你就这么想死吗?” 江矜言如枯木一样。 “你真的要死的话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北泽有条长泽荡,你跳到那里面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江衿言原本无动于衷,过了几秒,蓦地转头看她。 她就是在长泽荡的桥洞底下把他带回家的。 彼时,她穿着一袭白裙,头上扎着繁琐的公主辫,像精心打扮的洋娃娃。 可是她的眼睛却是空洞的。 他张开干裂的唇,问道:“你当时是想死?” “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已经埋进湖底了。”南漓牵了牵嘴角,绽放薄凉的笑意,眼里却无半分。 闻言,江衿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捏紧床单,青筋似要穿透薄薄的皮肤。 “对不起。” 南漓替他盖好被子,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三个字对我没用,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他醒了,南漓放下一半的心,手机有很多没处理的事,她出去打了会儿电话。 回来的时候,她听见小护士们聊天。 “那个帅哥为什么要割腕啊,那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谁知道呢,年轻人心理脆弱,心理科外面排的都是这样的。” “唉,那么帅的脸……” 南漓垂眸,捏了下口罩路过。 她回到病房,李奶奶在里面,正握着江衿言的手说话。 “小言,奶奶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伤口疼不疼啊,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不管不顾就……”李奶奶声音哽咽,边说边用绢子擦着脸。 江矜言的视线扫向门口,李奶奶匆忙擦干眼泪,回头看向南漓。 “小漓,我带了饭来,你多少吃点,别饿着肚子啊。” 李奶奶早上出去买早点的,回来就听邻居说江矜言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南漓联系过她让她宽心,可她哪里能真宽心,听到江矜言没事后,赶紧做了饭菜送到医院来,怕两个小孩忘记吃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