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牵扯进来的话就离开这里。」 她连点了好几次头,看着榔头上面滴落好几滴鲜红的血,她踩着非常不稳的脚步,往原本前来的方向走去,走过舒苇身边时头也不敢抬,看着地板不让自己踩空脚步。 直到女人离开,舒苇才蹲下来,看着毫无动静的阿健,他喘着气,舔了舔嘴唇,手指感到莫名的麻木,无法控制他们的颤抖。阿健的头发湿了一块,血流的很慢。 舒苇想稍微松开紧握榔头的手,却发现拳头紧握着无法放松,他只好走回刚刚把包包落下的地方,想要把榔头收回包包里。 我办到了。 舒苇想着,倒吸一口气。 我这样算是挺身而出了吗? 舒苇询问着。 他还是没有松开榔头,他紧握着,另一隻手臂环抱着他的布包,冒着冷汗的他想要拿出手机看看,无论什么都好。时间是三点五十二,他依然没有点开竹雅的讯息,儘管他现在极度需要她。 我是不是终于鼓起勇气了? 舒苇低下头。 是不是稍微没有这么自私了一点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舒苇猛然抬起了头,他立刻看向阿健倒地的位置,只留下些许血跡,阿健本人却早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他在远处奔跑着,一隻手按着头部,速度不快,因为他每跑一段路就要重新校正他前行的方向。 舒苇再度起身,手持榔头追了上去。 阿健恐惧地回头,「等等,等一下。」 舒苇持续接近,完全不理会阿健说的话。 「有话好说,我跟你道歉,我可能不知道在哪里惹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到底在对谁道歉?」舒苇轻哼一声。 「我想我们可能有一些误会,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你们这种人都是这样,犯错的当下都毫无自觉,直到临死关头才会想办法让自己脱罪,然后把别人的恩赐与自己的罪过都忘的一乾二净。」 舒苇一脚把阿健踢倒在地,阿健闷哼了一声,脸上被恐惧覆盖。 「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我说了,你到底在对谁道歉?」舒苇跨坐在阿健的身上,空出的手狠狠抓起阿健的衣领,他冰冷地看着他:「你永远不会想起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你都不会想起来你到底伤害了谁。」 「我知道我做错了,抱歉真的很抱歉,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解决问题。」 舒苇用力挥下榔头,清脆的声音加剧了阿健的哀号,他用力挣扎,但是舒苇的体格精壮地闻风不动,阿健的衣领已经扭曲充满皱褶,每次的哀号都伴随着衣服纤维撕裂的声音,他的脸已满是鲜血。 「对不起……」阿健轻声说着,挣扎的力道也变小不少。 舒苇扶正阿健的脸,在满脸鲜红之中抓准眉心的位置,榔头用力敲了下去。 阿天突然浮现在舒苇的脑海之中,舒苇短暂停止动作。他再次听到阿天的声音,是从他打算来找阿健报復之后的第一次,阿天拖着残破的身体来到舒苇耳边,他朝舒苇喃喃说了一些。 泪水滴落在血滩之中,舒苇双手疲软地垂了下来。 「永别了。」他对着天空说道。 最后再次挥下榔头,阿健仅存些微的呼吸,在这最后的道别之中,消失了。 * 他在血腥味中醒来,舒苇拿了阿健的钥匙开走了他的车子,一路往山中开去,阿健的尸体在后座不受控制的翻滚,弄的整部车子都是腥臭的血味。 他把车子开进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的铁皮车库中,车库顶端破了不少洞,各式各样的植物窜生着,让整个车库闷热潮湿,舒苇大汗淋漓的走出车子,他已经换好了先前准备的衣服,他把所有用过的东西都丢进车中,包括尸体。 他迎向早晨,脸上憔悴,他没有在在意自己身上还有没有特别明显的血跡,那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踩着曙光走出车库,他这才好好看清楚他昨天晚上开来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黄土的广场上还有不少像这样的车库,在隔壁有个水泥建筑,看似某个废弃的公寓。 他感觉相当安静。 非常安静。 幻觉。幻听。通通都没了。 他随手绑起飘逸地长发,面朝着朝阳。 「我终于办到了。」 舒苇走到黄土停车场的出口,走到柏油路边,靠着护栏。 「我终于做到了……」 哽咽声从舒苇喉咙中不争气地传了出来。 他哭了出来。 「终于……」 沿着回去的路,他还记得怎么走。脚不累,但是眼睛却哭酸了。 「这样就可以了吧?」 没有人看到他哭泣的脸,就连阿天也没有看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