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吃。” 致尧伸手去抢碗筷,“别吃了,我吩咐厨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 一阵罡风呼啦一下吹开了窗户,惹得窗棂瑟瑟直颤。莫愁赶紧夺回了那碗面,扯着嗓子喊道,“哥,做都做了,不吃浪费了,我吃完就和你去。” 致尧一时间觉得妹子怕不是疯了,吃面就吃面呗,喊什么。 直到一碗面下肚,冷飕飕的邪风才在身侧消失。莫愁突然觉得圣人说得也不对,什么女子小人,明明是小妖最难养也。 裘家也是景阳城里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了,可许是与西洋人和胡人打交道打得多了,家风不似谢家那般刻板,甚是开化。既是团圆饭,一家人围坐一桌,除了两三个伺候的丫鬟留着,剩下的婆子丫头也可以各自去廊下的席上找位置吃起来,全府上下热闹非凡。 莫愁不敢把受伤的事让裘氏夫妇知道,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乖巧地坐在桌前。 丫鬟不疾不徐地按位端来小盘,每个小盘各自盛着一只饱满的闸蟹。大夫人经过一整日的休整,早也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慈爱,她轻轻握了握莫愁的手道,“这是你大哥哥特地着人从江南运回来的闸蟹,是咱们这北方城市没有的。膏满肉肥,特别鲜美,你快常常。” 全家都没动筷,莫愁肯定也不敢动,她紧紧盯着这江南水系特产的闸蟹,恍惚起来,算来也有十几世没托生在南方了。如今的景阳城里,虽只是中秋时节,却早已罡风猎猎了。 格外怕冷的莫愁不禁怀念起许多世之前,亦是中秋时分,不同的是秋水连连,楼台歌榭,丹桂飘香。 为什么托生得一世比一世往北?下辈子不会要去塞北草原了吧。 大夫人见莫愁愣神,以为这苦命孩子一定是没吃过闸蟹,又多愁善感地泛起一阵心疼来,不自觉又握了握莫愁的手。 莫愁手上一吃紧,也醒过神来,赶紧笑道,“这么远的路途,螃蟹不会死么?” 裘致远道,“妹妹不知,如今漕运发达,南北货物交流畅通许多。要说利国利民啊,头等要务就是治理好水系啊。” 兴许是最近和水正教那群疯子周旋得过于敏感了,一听到“治理水系”,莫愁就感觉一根针挑了她后脑的神经一般,霎时开始头痛起来。 裘致远倒是没看出什么来,继续说,“死是肯定会死几只的,但今天端上桌的都是活下来的,说明生命力强的,所以肉肯定紧实好吃。妹妹要是饿了可以先动手掰个蟹鳌,那里的肉最好吃。” 裘老爷笑道,“既然人都全了,就都开吃吧,家宴而已,还非要等个吉时么?再等一会螃蟹都凉了,不好吃了。” 裘致远赶紧阻拦,“别呀父亲,既然是团圆宴,就得团圆了吃。索性都等了,就等三姨娘到了,再动筷吧。” 原本还一片祥和的一家人登时都如坠入了冰窟一般,莫愁隐约作痛的头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来没如此清醒过。三姨娘死后秘而不发,一直以来的托词都是“裘家颜面”,可再顾全颜面也没有不和自家人说的道理。 裘致远作为裘家长子,根正苗红的大少爷,没理由不知道家中这么大的变故啊。 看来三姨娘的死,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者更可怕的是……水正教这趟浑水,曲曲折折,未必就不流经裘家。 第26章 端倪 莫愁不知道裘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裘致尧突然想早上莫愁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裘老爷是因为三姨娘与致远才生了嫌隙的, 故而不敢贸然开口。如此一来,满桌能掌得了风向的只有大夫人了。 她倒是八风不动, 一边示意丫鬟斟酒, 一边轻飘飘地道, “三姨娘身子骨弱,吹不了风, 我着人把酒菜送过去就是了。” 二姨娘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 伏低做小惯了, 一听大夫人这么一说, 赶紧应和道,“我去给三妹妹送饭吧。” 哪知她这话拍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