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铂菡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头,一副无赖相:“哎?已经搬走了!你去操场上找呀!一万多张椅子你去找呀!” “没良心的狗东西!” 两个人又围着金雨苫追逐打闹起来,金雨苫笑着,看向镜中的自己。 印清羽冷着脸警告道:“你们俩小心点,不要踩到她的裙子。” …… 为了把主持人的串词写得顺畅新颖,金雨苫把每一个校庆节目的都了解透彻,并且不错过每一场彩排,校庆汇演的前一天中午,她把稍长一些的晚礼服和高跟鞋穿到了现场,校庆的舞台搭建颇具规模,数不清的工作人员忙碌地布置着舞台、灯光、音响设备、led大屏幕。她从布置好的斜坡型的演员上下行通道出出进进,反复寻找着上台的最佳步态。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场舞蹈社团的街舞彩排结束,她也看看表,觉得脚尖挤胀酸痛,口中念念有词的主持词也停了下来,她提着裙子往台下走,打算歇一会儿,却忽然觉得裙下一轻,被人拽住了裙摆。 她回头一看,乍一眼差点认不出。 她穿着一身嘻哈风格的宽松卫衣,脖子上挂着冷冰冰的十字架项链和超长金属球链,左边头发编成个性的鱼骨辫,右面的头发帅气地散开,棕红色的混血妆容使她的五官看起来立体又神秘。 她一开口,耳朵上挂着的夸张耳圈便哗啦啦作响。 “你的裙子刮到了。” “谢谢。”金雨苫本能地说,可对方熟悉的声音却让她从混乱中猛然惊醒。 “卞凉玉?”她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从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人类似的。 卞凉玉放下手,一双眼睛被焦糖色的美瞳盖住了,眼睛显得大而粗糙,眼白处混沌泛黄,还有因为美瞳戴太久而留下的红血丝。 对卞凉玉的印象,还停留在大一的时候,那时金雨苫通过小抒子的古风cosplay社团认识了她,她长得是那样小家碧玉,古典柔婉,又偏爱汉服,简直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后来和她一同参加歌手比赛,她连唱错歌词都会脸红,性情温驯腼腆,是个不折不扣的淑女。 而她现在…… 金雨苫控制不住巨大的好奇,目光从陌生转为关切。 “你也是……跳街舞的?” 卞凉玉并不看她的眼睛,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大耳环,见她如此惊讶也有些紧张,但这紧张很快就变成了兴奋,兴奋来得这样突兀,就显得有些做作失态。 “是呀,怎么样?帅吧?”她张开手,炫耀一身行头给她看。 从上次的厕所门事件之后,卞凉玉就在各种校园活动上消失了,金雨苫曾给她发短信询问她的状况,可她一条都没有给她回复。当她和她再次碰面时,是在一次下课时的偶遇,她紧紧地挽着树钰的手,明明看到她也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满眼疏离和怨怼。 女生之间决裂,从不需要仪式和理由。这是每一个生存在集体当中的聪明女生墨守的成规。 金雨苫冷静的表情和她的兴奋行成强烈反差,卞凉玉的笑容慢慢地落下来,变得暗淡无趣。 “我走了。”她的高帮鞋踩在舞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等。” 金雨苫很快叫住了她。压抑在心头许久的疑问,此刻膨胀成巨大的泡泡,她想戳破,却又怕溅出什么恶心的东西来,所以嘴唇纠成一团,面色恐惧而惶惑。 她暂且搁下心头的针,转念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卞凉玉背对着她几秒,忽然有转过身来,双臂微微张开,袖口处的金属流苏“叮叮”作响,眉宇间带着故作轻松的轻快:“我很好啊!没什么压力,不用考研也不用找工作,每天跳跳舞,上上课,还能作什么?反正学校已经给我保研了。” 金雨苫听她刻意提起保研的事,就知道,在卞凉玉的心里,或许和她一样都有个亟待戳破的泡泡。 金雨苫又说:“前阵子见到树钰了,他说你们分手了。” 卞凉玉摊了摊手:“分啦,怎么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