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陈松见过,一身软语甜言随时来,但真触到这种人的底线,折了筋骨也要抗到底,誓死也要拧下去。 陈松当年就对沈宝用动过怜悯之心,不过是时间紧迫在离开明乙县时没有找到人,否则她早该是他的丫环了,也许今日不用为了躲避太子而东藏西跑的了。 今日,看她一脸明媚,忽就不想再听她的好话,看她一脸谄媚,他从身上拿出一物扔给对方:“你不是绣娘吗,把这个补好,我保证不把你的行踪告诉太子。” 沈宝用接过东西一看,是个帕子,女子用的帕子。她估模着这该是这位大人哪个相好的,不过这不关她事,与她得到的保证比,补手帕真是太简单了。 沈宝用应下:“大人放心,我一定把它补得跟新的一样。” 陈松:“还有,我在找一个食指与中指一样齐的人,她手心应该有很多老茧,你留心些,若是你们水墨坊日后招进来这样的人,记得马上禀报都城府。” “是,是,我记下了。” 陈松交代完带着人离开了,目前看来,整个水墨坊也没有那样骨骼的人,看来还要去下一家找。 水墨坊的掌柜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收留了嫌犯,魏姐姐也松了一口气,重新把沈宝用介绍给掌柜的。 掌柜的对沈宝用的一双小能手很满意,但也问了都尹大人把她叫进屋里说了什么,沈宝用编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下了工,沈宝用依然留在了甲组房,她在研究陈松给她的手帕。这帕子的图案少了一块,从根叶来看,破掉的地方应该是朵花,可是什么花呢?姓陈的也没说。 好在沈宝用当年学刺绣的时候,因为真的感兴趣,所以看了不少花样子与记载花样子的书,她隐隐记得,这样的根叶好像配的花朵很奇特,沈宝用凭着记忆画了出来,然后挑线选针,一笔一笔地补了起来。 那位陈大人小时候就看得出来性子怪,他虽答应了自己,但沈宝用不敢怠慢,想着能尽早地把他交待下来的东西弄好,省得让他挑出刺来。 于是沈宝用就利用下工的时间,一点点地把帕子修补了起来,绣花不难,只要确定了样子就可以开绣,主要是这帕子有些年头了,烂掉的地方都糟了,得先进行表面的修复才能再生出新的图案,这是个细致活儿。 沈宝用天天做这个,终于引起掌柜的注意,掌柜看了她要补的花样子,心里一动。 “这是你设计的?”掌柜问。 沈宝用:“不是,是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图案,觉得适合补在这里就画上了。” 掌柜的点头:“不错,你好好干,过不久都城绣坊圈有个大赛,三年一届,这不让你赶上了,我打算派两个人出去,你若能争取上并夺得头筹,好处少不了你的。你去打听打听,我水墨坊最惜才,最大方,到时给你个院子都是有可能的。看见魏姐姐了吗,她就是前几届的第一,如今她住的房子,用的下人,都是我给出钱养着的,你若做到她那样,我不管你有没有资历,一模一样地给你也弄一份。” 沈宝用马上给掌柜地福礼:“谢谢掌柜的赏识与提携,阿用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掌柜的丢脸。” 真好,若事成省得自己买屋买地了,省下的钱可以提早把绣坊开起来。 掌柜的看着她的脸,笑道:“咱们绣坊圈里,只出过手艺好的,还没出过才色双兼的,你该是本届的大热门。” 掌柜的脑子活,这么一想马上就来了精神,知道好好宣传水墨坊的时机到来了,这下砸钱她也不心疼了。 掌柜的走以后,沈宝用又一颗心扑在了修补上,一个人在一件事上有没有投入真心与精力,别人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当陈松拿到手帕的时候,他很惊讶。他问:“你怎么知道原先的图案是这个?” 沈宝用也很惊奇:“原先的图案就是这个吗?” 原来她不知道,她只是蒙的,陈松点头:“你绣出来之前我还不知道,但一看到它,我就想起来了,这个位置就该是这样的一朵花。” 陈松的记忆一下子被这朵花打开了,母亲小时候就是拿这个帕子给他擦汗擦土,擦他蹭破的皮肤的。 陈松拿着这方帕子,心情有些激动,沈宝用看了出来,心里暗想,拥有这个帕子的姑娘该是被他深爱过的吧。 “谢谢你,绣得很好,也很用心,我都感受到了,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没想到会得到一方与以前一模一样的,谢谢你啊,沈宝用。”他说着摸了一下沈宝用的头,沈宝用有些不自在。 她从小到大其实很少被人夸,多数人都是看不起她的,就算是养父养母对她很好,但她确实离他们的档次差得太多,总是在追赶他们的脚步,只有真正做得好了,才能得到肯定。 可其实除却刺绣,她能得到的肯定很少,因为乞丐的生活,让她落下了太多正向成长的机会,她真的是好多事情都做不来,她只是小聪明多,一直在辛苦掩盖,而养父与养母是眼里不容沙子的,虽不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