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长得好看,沈宝用不瞎,她是承认的。这样一张绝色的脸下,埋着阴险狠毒的心思,霸道蛮横不讲理地把她禁锢在这里,纵他长得再好,沈宝用也欣赏不来,因为他的心是丑陋的。 他的心为什么不能像他的相貌一样好,沈宝用这样想着,已不知不觉把薄且的整个五观都摸了过来。 薄且看得出来,他的贵妃在走神,但她神游的内容一定是与他相关的,她在想他,在琢磨他。 薄且忽然特别想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她如今是如何看他的,他们有没有可能一双人,一堆孩子,一个家。 薄且动情了,动的不是情,。欲,是灵魂的颤抖,是心之悸动。他忽然道:“我其实一直都没有讨厌过你,你能不能也不要再厌弃我?” 沈宝用手下一顿,此时的薄且棱角尽收,向她展示着从来没有过的一面,让她窥得了他的弱处。沈宝用顺着一闪的灵光,脱口而出:“谁想要一辈子都在争斗中活着,太累了。” 薄且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他想用内功心法让它降下来,但他做不到,他最终把沈宝用紧紧抱住,他狠狠地闭了闭眼,而沈宝用被他闷在怀里,全程睁着眼,内含冰冷。 转天沈宝用就搬了出去,薄且下朝回来后,望着空荡荡的内殿,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点好气的同时,心里空落落的。 但他不想破坏昨日的好气氛,难得的他没有去书心殿,只是让冯大么去送了趟东西。那书心殿虽一直有人打扫,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可跟勤安殿还是没法比。 “回皇上,东西都送过去了。”冯总管回来复命。 “贵妃在做什么?”薄且问。 “在刻章。” “她有说什么吗?” 还真没说,娘娘连头都没抬,但冯总管一点都不怕回答皇上的这个问题,他腆着笑脸献宝一样地捧着手中的东西:“奴婢正要告退时,娘娘把奴婢叫住,娘娘说,把这个给皇上,是她今天新刻的。奴婢过去接时,娘娘还指着桌上的一盘点心,说是赏奴婢的,奴婢瞧着娘娘是真高兴。” 薄且轻笑一声:“离了朕的勤安殿就高兴成这样,连你个奴婢都瞧出来了。” 冯大么暗道一声不好,脸上的笑一僵,他急于讨巧,话多言失。 薄且瞥他一眼:“行了,还不快拿上来。” 冯大么马上递了上去。薄且看着手中的小玩意,不大,黑玉章,上面刻了两个字,“静安”,没有署名。少了昨日的锋棱,确实圆润了一些。 薄且觉得做出今日不去书心殿的决定无比正确。他把印章放在案上眼前,时而瞅上两眼,时而拿在左手中把玩,倒是一点都没耽误右手提笔写字。 虽然薄且今日未到书心殿,但在沈宝用搬来的第二日,他下了朝拿上他亲手挑的刻料,大步向书心殿走去。 这天,他在此用了晚膳,指导了沈宝用的刻技,就寝的时候,只是抱着她共眠,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沈宝用暗道又混过去一天,明日玺儿就出发了,她一定要坚持到她回来。 住到书心殿的第三日,太后、皇后都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沈宝用遵礼制要请安谢礼。 在中宫殿门口她吃了闭门羹,虽知皇后现在几乎是隐居的状态,谁都不见,但也算是还了当初皇后被拦在东宫外一事。 “走吧,去保宜宫。”沈宝用从中宫殿掉头去到保宜宫。 乔嬷嬷迎了她进去,裴太后坐在中屋,沈宝用给她行礼。 “起吧,东西看着可还喜欢?” 沈宝用站起来道:“谢太后赏,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臣妾非常喜欢。” 太后又赐了座,沈宝用坐下后,两个人聊着天,好像那日由太后主导的那场当众羞辱不存在一样。倒是始作俑者九王府里的梁氏被王爷定了罪,她本就染了病,没折腾多久人就没了。 至于她的女儿薄溪若,毕竟是九王的亲生女儿,九王无子唯三个女儿,加上皇上拿这三个堂妹真当妹妹来照顾,薄溪若才躲过一劫。 但皇上给沈家下了斥诏,让派去的内侍官大声朗读,内容为斥责沈家门风不正,不管教善妒蠢妇,令自家、皇家蒙羞,日后该当吸取教训,不得再犯。 虽对沈家、对薄溪若没有什么实质的处罚,但这种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沈大人及其夫人灰头土脸,自觉丢了人,对薄溪若这个儿媳从此有了芥蒂,很是看不上。 薄溪若等于是被内侍官指着鼻子骂,弄得都城人尽皆知,别说出府见人了,就连屋门都不出了,沈府里的下人见得多了,她都觉得他们在笑她。终日躲在屋中,郁郁寡欢。 而这时沈家再也不逼着沈芮与媳妇交好,开始给他相看贵妾了。薄溪若听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