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确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要问问母后。” 太后道:“你说来听听。” 楚斐问她:“从儿臣幼时起,就常常有宫人提起,说是母妃与父皇伉俪情深,甚至连父皇驾崩时,母妃一时悲拗难忍,也随着父皇去了。” “正是如此。” “母后也常常与儿臣说,父皇只喜欢母妃一人。” “的确如此。” “可儿臣也实在是不明白。”楚斐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母妃与母后年岁差了许多,儿臣与皇兄的年岁也差了太多,母后才是与父皇相伴了半生的人……原先儿臣不明白,如今就更不明白了淑太妃与先皇伉俪情深,太后娘娘您当真是半点也不介意吗?” “……” 太后数着佛珠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 宁暖觉得躺着无聊,便让香桃去书房里抽了一本书出来。 等到了手里,她才发现,香桃拿来的书里头竟然还夹了淑太妃的日记,也许是先前王爷翻阅这些日记时,不小心夹了进去,后来就忘记拿出来了。 宁暖早就听楚斐提起过这个日记,如今看到,心中也难免好奇。 她在心中对淑太妃说了一声冒犯,到底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将日记翻了开来。 …… 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楚斐进来之前,太后就已经因为困乏而将宫人赶了出去,如今还留在殿里的,就只有她平日里的贴身嬷嬷。 还是太后先忍不住,开口道;“安王问哀家这种事情,难道是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倒是没有。”楚斐说:“只是我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何要骗我。” 太后眼皮跳了跳。 楚斐:“既然太后娘娘心中是嫉妒淑太妃,为何又偏偏还要违心称道,既然太后娘娘不喜欢我,为何还要违心装出一个母子情深?” “……” “我那时也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儿,不论太后想要做什么,都无人会察觉,可为何到现在又忍不住了,要对我的孩儿出手?” “……” “今日我出门时,却是抓到了一个刺客,那刺客意图行刺我儿,只是他的计划却没有成功,已经被王府侍卫抓住。”楚斐:“还有那个意图暗害王妃的丫鬟,也是因为家人受了威胁,才大胆做出这种事情。” “……”太后沉声道:“安王是在怀疑哀家?” “那当然不敢。”楚斐说:“太后娘娘对我是一片慈母之心,关心我还来不及,哪里会害我呢?” 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可听他的语气,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攥紧了手中的佛珠串子,手背青筋绷起,可面上仍然是十分镇定。 她早有猜测,猜想安王对她的态度变了,先前几次试探,也早已经肯定了她的想法。可她却是没有想到,安王竟然这样大胆,连半点也不掩饰,就直接来与她对峙。 这是要和她对着干了? 太后盛怒,又怒极反笑,竟是直接大笑了出来。 她当初就不应该犹豫,反而让这个孩子留了下来,这么些年来,回回见到都觉得心中气堵,可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安王还没有长成之前,幼时便已经展露出了不凡,这孩子天资聪慧,与皇帝的几个皇子一块儿在上书房学习,不论是什么课程,都能将其他皇子远远甩开一大截。她刻意溺爱这个孩子,引导他成了个京城内外都知名的纨绔王爷,到如今,这孩子竟是又自己走回了正道。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太后也想不明白。 明明原先一直好好的,大家提起安王,都说他是个纨绔,是个无能的废柴王爷,无人知道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