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受寒潮侵袭,凯多伦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暴风雪肆虐,路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雪。 清晨,这座充斥英伦气息的城市还陷入在沉睡中,路面上零零散散有几个身穿绿色义工服戴着厚厚毡帽看不清面目的人正拿着铁锹铲雪。 铁锹把手涂了绿漆,铲背印着一个太阳的标志,太阳中央画着五颗星星,令人不觉肃然起敬。 积雪太厚已经严重影响了交通,大多数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出门,因此路面上由远而近驶来那辆黑色轿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格外突出。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它穿越大半个凯多伦最后停在一座公立墓园前。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个梳着背头,身穿燕尾服的年轻男人,撑开了一把足以容纳三五人的大黑伞。 他轻轻拉开后座的车门,垂下头道:“少爷,到了。” 说完,他用手挡在了车门上,为避免车里的人下车撞到头。 车里没听到回应,只见一条大长腿落地,一丝不苟的黑色修身长裤,裤腿没入高帮黑色马丁靴内,因为伸展的缘故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下一秒,这长腿的主人终于现了身。 那是一个很高很瘦的男人,戴着黑色的渔夫帽,上身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色中长风衣,他的手指极长,下车起身的同时接过伞柄。 浑身上下全黑的搭配在这个雪白的天地中格外鲜明,若不是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否则定有人忍不住驻足观赏这个一身贵气的男人。 燕尾服男人自发退了一步:“少爷,天气冷,您身体本来就不好,墓园这种地方阴气重别呆太久。” 渔夫帽帽沿很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没什么颜色的薄唇,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唇瓣上方人中的位置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痣。 他笑了笑,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燕尾服的男人总觉得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转瞬即逝的讥讽。 眨眼便消失殆尽,令人无从捕捉。 “知道了。” 男人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墓园。 这墓园极大,入口是大大的绿植拱形门,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林立,乍一看像一座充满死亡色彩的迷宫。 男人缓缓走到一座墓前,光滑的墓碑上贴着一张黑白合照,照片里是西装革履的男人与身穿旗袍的女人相依偎,男人揽着女人,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 他收了伞,放在地上 随后不顾天空中徐徐而下的大雪,伸手取下了头上的帽子,半跪在石碑前,手指抚上嵌在碑里的照片,轻声开口:“爸妈。” 墓碑的温度冰冷刺骨,很快就把他的手指冻红了。 他却毫无所觉,自顾自说着 “再过两个月就是除夕了,来看看你们,不用担心我过得好不好,一切……” “都挺好的。” 墓碑前放了一束新鲜的花,只不过被厚厚的雪覆盖住了,大概都冻蔫了。 男人说完想说的话,默不作声的拾起花,拍落花上的积雪,重新整理好放回原位。 他捡起地上的伞站起身,刚想戴上帽子,耳尖微动,倏然抬眼朝右手边一个方向看去。 虽然什么都没看到,可是直觉告诉他,那边有人.... 天生警惕心重的他,不自觉朝那边走了两步,想去看个究竟。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燕尾服男人出现在入口的位置,他没打伞,肩发上落了一层薄雪。 “顾少爷,时候不早了,若是待太久,老爷该生气了。” 男人回头看他,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头发上的雪,戴上帽子:“走吧。” 两人走了,墓园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