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言传身教,手把手教导他是如何由轻及重,层叠递进的,一手箍紧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笛子的手背。 两个人的手心都一片温凉的濡湿感,洛月明好几次都险些没握住长笛,唇角贴着笛身,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甜腻花香。 别抖,音调都颤了。你若学得不精,该如何去救那些弟子们?笛子握紧了,手臂不许再抖了。 那声音极轻极淡,显得那般虚无缥缈,可落在洛月明耳畔,又说不出来的惊恐窒息。 勉强又吹了一小段,他就吹不下去了,咬着笛身,隐忍着垂眸,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上面早已大汗淋漓,顺着肌理滚落至衣衫间。只觉得自己快死在大师兄的手里了。 饶是有再好的定力,也要在心魔大师兄由轻到重,层叠递进的言传身教中,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了。 兽耳无力地上下晃动,整个人宛如才从水里捞上来一般。洛月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要以这般狼狈模样,给大师兄吹曲。 大师兄我不学了,大师兄,我不学了。 不学可不行,身为天剑宗的弟子,旁人都会乐器,只有你不会,传扬出去,旁人又该指责我,没有教导好你了。 谢霜华终究是顾念小师弟站立不稳的,从背后将人揽入怀中。 单手随意提着洛月明的腰,低声道了句:上来。 洛月明整个人就攀在了谢霜华身上,为了让自己不掉下来,不得不蜷起双腿,环在大师兄的腰间。 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办到的姿势,依附着大师兄的力量,才得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可如此一来,更加方便大师兄由浅入深地传授他如何吹奏招魂曲了。 洛月明的眼泪顺着面颊滚落下来,衣衫早就堆积在腰间,头顶霞光万顷,眼瞅着天色就要彻底亮了。 两个人立在月台之上,正是天剑宗最高之处,可以俯瞰整个天剑宗。寻常便有白鹤绕空,灵鸟飞舞。 还能瞧见山门中弟子御剑飞行。现如今宗门突逢大难,并无任何弟子御剑了,连白鹤和灵鸟都少了许多。 洛月明从前并非没同大师兄在荒郊野岭行过事,可那都是夜里,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 周围还设了结界,自然是不怕的。 可眼下却是在师门中,又是清晨,露水沾湿了两个人的长发,热汗顺着鬓发滚落下来。 赖死赖活地吹了小半册招魂曲,洛月明的魂儿都快飞了,不知道吹破了多少个音,又被由浅入深教导了多少次。 大师兄才再度出声,抬手将他濡湿的额发夹在耳后,低声笑道:你就继续心神不定吧,每吹破一个音,师兄待会儿就赏你吃一颗葡萄,我算一算啊,从开始到现在,你吹破多少个音了? 洛月明低泣着道:你分明就是为难我!我一只狐狸,让我学什么曲,定什么神?吹笛子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你非得逼着我学,还还这样逼着我!我不要吃葡萄! 不吃葡萄?谢霜华略一思忖,又道:那换成莲子可好? 那还是葡萄吧!洛月明赶紧道,抽了抽哭得通红的鼻子,哑着声儿道,天都亮了,会被别人看见的我们进里面,好不好? 他没说停下,而是委婉地提议谢霜华进去教他。 可见小师弟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明明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还不肯承认。 明明喜欢他这般略带羞辱意味地欺负他,还哭哭啼啼地说要去找另外一个大师兄出来。 想不到洛月明竟然是这样的小师弟。 大师兄,好不好嘛?就抱我进去教,我怕怕被人瞧见了。 洛月明算是彻底被心魔大师兄磨平了棱角,不敢顶嘴了,也不胡搅蛮缠了,声音又软又哑,还带着一丝哭音道,只要师兄抱我进去,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谢霜华难得瞧见这般柔软可爱的洛月明,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小师弟都这般说了,今日若是不将整本招魂曲教完,岂不是要辜负了小师弟的一番美意? 横竖他对外面也没什么颇深的执念,索性将人抱紧了,一寸都不肯松的大步流星回到里屋。 洛月明羞耻得缩成了鹌鹑,兽耳一时耷拉着,一时又噗嗤一下支棱起来,大师兄每往前走一步,他就抑制不住的嗷呜一声。 真的像只狐狸一样,忙用尾巴尖尖,勾着大师兄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洛小狐狸哽咽道:师兄,月明会乖的,师兄!月明一定会乖乖听师兄的话,师兄对我温柔一些,好不好? 谢霜华忍俊不禁起来,觉得小师弟这模样,哪哪都可爱得紧,平日里虽然也可爱,但总是同他若即若离。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