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史氏的心情可算是糟糕透顶了。一项新的征兵令,次子是第一批被征调走了的。这一去就是三年到五年。还是吕宋那么远的地方。 今儿长子又领兵离开京城,这一去说不准也是三年五年的,史氏哭了几次,也没能扭转了贾代善半点儿心思,把俩个儿子留下一个,还被丈夫训斥了几次不懂道理。 史氏作为当家太太不开心,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蹑手蹑脚,不敢触了史氏的霉头。挨顿罚是小事儿,从太太的院子里撵出去,就太也划不来了。 这时候也只有史氏的陪嫁丫鬟、赖家的能凑上去逗趣一二了。 “太太,不如让人去把珠哥儿和琏哥儿抱过来?” 史氏皱皱眉头,“琏儿太小,话还说不清呢,去把珠儿抱过来,对了,把瑛姐儿也带过来。” 好一会儿,去接人的丫头婆子都空手回来了。 “太太,大奶奶在教大小姐弹琴,说是弹完琴以后还要练字、对对子。” “珠儿呢?” 赖家的知道自家太太最喜欢二爷的儿子,忙笑着说:“二奶奶在给珠大爷启蒙呢,哎呀,二奶奶教一句,珠大爷立即就会一句,再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了。” 一个孩子也没接过来,史氏就觉得自己心里堵的更厉害了。 张氏又在教女儿弹琴! 她就觉得自己虽娶了俩儿媳妇了,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禁不住更气闷了,竟然俩儿媳妇都不能随了自己心意娶。 可再想想丈夫对张家的评语,又只好把对张氏的愤懑压了下去。 “太太,要不去庙里进香吧?为姑娘求个平安符,姑娘也快到生的日子了。” 赖家的拼命想主意,留着太太在屋子里生闷气,一定会把气撒到伺候的这些人头上。说不准别人都能找到借口躲过去,就自己是没任何借口能躲出太太的屋子的。 史氏思忖了半晌,点了点头。 即决定了要去进香,赖家的就问:“要不要让大奶奶和二奶奶收拾了,伺奉太太一起去?” “算了,留她们在家教导孩子吧。再说了,你二奶奶那身子,也不能出门了。” “太太就是心善,像太太这样把媳妇当姑娘待的婆婆,满大景打着灯笼找,也找不着几个来。” 于是屋子里的人,开始纷纷变着花样地奉承起史氏的仁慈来。 京里的勋贵夫人们,因为各家不是丈夫、就是儿子,随军奔赴去了辽东,不然就是在夏天的时候去了东洋、南洋的,所以人人都打不起精神头交际。往年颇受追捧的一些赏菊宴等,也没那个人家愿意摆了。 不仅仅是这些贵妇人们觉得生活少了趣味,就连京城街面上常见的、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都少了许多了。大部分在18岁到25岁之间、没中了进士的都被征召进了京营。 贾代善的新兵营里,这些富家子弟都被打散了,与农家子弟混编。这些娇柔得像个姑娘似的、被养了二十年的大家子,都不得不在教官的鞭子下,换了统一的粗布衣服。然后每天跟着农家子弟一样地练刀练枪,打熬身体。差了一星半点的,教头的鞭子就抽上来了。半个月以后,倒把这些人训练的能站直能跑起来了。 但也让这些纨绔子叫苦不迭,暗暗后悔没在第一批征兵令下来的时候,主动报名从军去吕宋了。 ——听说荣国府的贾政在吕宋混得很舒服的。 在吕宋的贾政,他的舒服日子也是相对的。他因为有秀才身份,字写的好,被选为了文书一职。把贾政美的,要不是顾及军纪,都要大喊大叫地蹦起来。做文书的事务,虽然也要跟着士卒操练,可只是早晨出操,白天可以躲在营帐里的,晚上要教导士兵读书、识字、算数。 比整天操练的士兵,是舒服的日子了。 等贾政适应了军旅生涯后,他发现自己在军营得到的敬佩目光,比自己在京城多太多了。在京城的时候,有贾赦这个大哥顶在自己前面,哪里都是赞誉荣国公世子、三品宣威将军的。唯独在吕宋这里,周围的人因为自己实实在在的文案能力,敬佩尊敬自己。 贾政从结婚后,连年被当翰林学士的岳父教导,有了很大的进步。周围捧着他的人再多,他也没陶醉到忘记父亲贾代善的教导—— “任何时候,都别说你是荣国府的嫡子,只能说是宁国府旁支,只是一个秀才。不然遇到战事的时候,带兵的千总,会让你带头往前冲的。万一你被俘虏,敌军会拿你要挟领兵的千总。除非是太子,领兵的千总是不会为了一个国公府的嫡次子退兵的。最可怕的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