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心绪复杂地回话,“大将军,梁山这些人的存在,就是最不守规矩的证据。”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大宋的规矩不对。”扈三娘笑眼盈盈、笑意可掬,“你看,我们现在的这个规矩,能让大宋蔑视律法、胡作非为的人变乖,那么这个律法就是以后可以推广到天下的。” 裴宣低头,不想和扈三娘争辩。以扈三娘的武力,梁山谁敢与她闹?轻者军棍处罚,又痛又丢脸。重者会被打死,嗯,目前还没有被打死的人。可有打瘫的躺在那呢。 至于以后推广到天下? ——怎么会有官员严格按照律法行事。大宋的律法也未必就不如梁山的严苛,只不过有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员,再好的律法也没用。 扈三娘像是看出裴宣的心中所想,拍着石碑说:“我知道你想说律法是好的,怕推广到天下了,就无人照着做了。这事儿啊,我以后就交给你了。你看怎么能教导出既能自己遵守、还能让别人也遵守律法的人。” 裴宣面有难色,“大将军,乱法者从来都是上位者。” “唔,如果你为司法首领,你会乱法吗?”扈三娘盯着裴宣问。 裴宣毫不犹豫、坚定地回答:“大将军不乱法,下官就绝不会乱法。”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没有人会干涉你依法治事。” 扈三娘拍拍手,留下若有所思的裴宣,带着她的小娘子们、还有精气神特别旺盛的近卫队离开了。心事重重的裴宣,呆呆地伫立在石碑边上,开始思考怎么培养出、既能自己遵守、还能让别人也遵守律法的人。 他的心里是想全天下的人,都能与梁山的男女老幼一样遵守军律、好好地过日子。 转眼间就临近了第一次的“两军对抗”。 而这第一次的对抗赛,不仅有将官们不得下场的要求,且还不可以在场边出声指导。但扈三娘又留了一个门缝出来,场外的将领可以给下场的士兵们,传递二次书信进行现场指挥。 可这一点差点把林冲和秦明愁的白了头。 虽然要升到什长以上,基础的要求是认得军律上的所有字。但想要在挑出来的、能打的军卒里、找出一个能看懂他们这些将领手书、读懂场外指导意见的士兵,差不多比登天还难。 梁山好汉日夜被催着认字,还有大部分是半文盲呢,何况军卒了。 不管林冲和秦明为首的双方将领怎么为难,第一次的大比在二月中如期开展了。而且在大比之前,有军卒憋出个好办法:挖半人深的坑,五人一组蹲在坑里,把长矛直立用来对付战马,弓箭手放箭干扰骑兵,盾牌手照顾好本组的军卒防备骑兵的箭矢,用朴刀砍马腿。此方法一经提出,将领们都觉得要是有一刻钟的准备时间,步卒对上骑兵,再不会出现临阵惊惶、毫无抵抗,只能四处逃窜,由着骑兵在后面追杀了。 扈三娘亲自奖赏那军卒百贯,吩咐秦明栽培此人。 梁山练兵如火如荼,第一次军卒对抗后,将领们都见到了这样练兵的好处。之后就演变为每旬都要抽调没参与过对抗的军卒,参与两军对抗演练。 而晁盖因扈三娘拒绝出兵曾头市,敲了两军棍之后再也没提此事。而段景住被林冲考校之后,把他派去柴进和蒋敬主管的后勤了。 柴进和蒋敬因扈三娘派给他们要请郎中稳婆、上山的事儿,也没空理会段景住,就将他打发去裴宣那里去学军律。段景住白日里与鲁智深一道学习,少不得就与鲁智深念叨几句那“照夜狮子白”的事情。 鲁智深只听不说。他是外表看着粗莽的人,可若真当他是莽撞人,就少不得吃亏上当了。他在这山上,信重的只有林冲、武松,再就是杨志,别人甭想从他嘴里掏出话。因着他嘴巴越来越紧,裴宣也肯带着他做一些要事。 鲁智深晚晚都去林冲那里补习,憋了一些日子耐不住了,就与林冲说起照夜狮子。 “听说那马神骏,就这么给曾头市得了,梁山可亏了。” “师兄,为着段景住献马不偕之事,晁天王被敲了两军棍。你要是再敢掺和,先不管梁山亏不亏,我知道师兄先会吃亏的。” 他见林冲这么说,就只嘴里嘟囔。 “我就是听说那马高大才好趣罢了。我一直没了合适的坐骑,要是能弄了来,好过我出行总要多牵马。” 林冲莞尔,鲁智深肥重,一般的马匹驼不起他,更别说他还要在马上挥舞禅杖打斗了。 “师兄放心,我这几日去后山看看。看能不能选出高壮结实、能适合师兄的坐骑。” 鲁智深大为不满地撇嘴,“后山的那些马,我看过几次了。这些年我就一直没找到和心意的。不若你与扈三娘说说,让段景住再去北边,呃,买些高头大马。” 鲁智深觑着林冲的脸色,把“偷”字换成了买,然后不甘心地啐了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