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让他自己来。” 客栈的伙计都是女子,魏无羡自然不会让她们做太麻烦的苦力。于是,他叮嘱蓝忘机在房里坐好,自己下楼烧了水,一桶一桶提上来。装满了浴桶,试了试水温,转身正要叫蓝忘机脱衣服,一回头,却见蓝忘机已经自觉地把衣服脱光了。 虽说他二人年少时便在云深不知处的冷泉裸裎相对过,可那时两人都是心无杂念的少年。他之前撞见蓝忘机沐浴时也是根本没有其他心思。再加上两次蓝忘机的大半个身体也都埋在水里,是以,此刻突然看到一个坦诚相待的含光君……不得不说,魏无羡受到了巨大冲击,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是该顺从本心肆无忌惮看个够好,还是该给蓝忘机遮点什么东西佯作君子好,头皮发麻,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可他在后退,蓝忘机却在不断前进。魏无羡整个人都已经退到了墙角,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看蓝忘机面无表情地越靠越近。明晰的喉结、白皙的皮肤、流畅而优美的肌肉线条逼到他眼前晃,晃得他不敢直视,目光微微闪躲,无意识咽了咽喉咙,竟觉得口干舌燥。 魏无羡咬了咬牙,正想说话,蓝忘机却突然出手,扯断了他的衣带。 他脸上仍是一本正经的,动作却十分粗鲁。魏无羡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一举,吓了一跳,忙道:“打住打住!我不洗!我不洗的!你来吧。” 蓝忘机皱了皱眉,魏无羡道:“你先洗吧,我喜欢,呃,大浴桶。这个浴桶两个人挤有点勉强。” 蓝忘机漠然看了一眼浴桶,确认的确不够大,这才勉强作罢,慢腾腾地摸进浴桶里,缓缓沉进去,把自己泡在热水中。 魏无羡松了口气,道:“那你自己慢慢泡,我先出去。”说完便要出门去吹吹风,冷静一下,却听哗啦一声,他回头一看,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蓝忘机冷着脸道:“不洗了。” 魏无羡道:“为什么?不洗多脏啊?” 蓝忘机闷闷不乐的,也不说为什么,走到屏风边要去穿脱下来的衣服,魏无羡忙折了回去,大致猜出了为什么,道:“你是不是想我给你洗?” 蓝忘机垂着眼帘,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他这幅样子,魏无羡心头莫名一软,心想:“最多我帮他擦几下。别的我什么也不干。” 于是他把蓝忘机往浴桶那边拖,道:“好啦,我帮你洗,过来。” 蓝忘机这才被他拖了回去,重新泡进水里。魏无羡也挽起袖子,走到木桶旁边。 蓝忘机皮肤白皙,长发乌黑亮丽,柔柔地飘散在水面上,水汽缭绕蒸腾间,恍惚间,好一个瑶台仙池中如冰似雪的俊美仙神。魏无羡看得可惜,觉得应该给蓝忘机弄点花瓣什么的在水上漂着,景色更佳。他舀起浴桶中的木勺,细细的水流往蓝忘机头上浇下。因为蓝忘机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魏无羡看,魏无羡担心水流进他眼睛里弄得难受,道:“把眼睛闭上。” 蓝忘机不理会,紧紧盯着他,像是生怕一个眨眼,魏无羡便跑了。魏无羡伸手去合他的眼睛,他便把下半张脸埋进水里,咕噜噜地吐了一串泡泡。魏无羡哈哈笑着轻轻拧了他的脸蛋一把,道:“二哥哥,几岁呀?” 他拿起一旁的皂荚盒子和布巾,顺着蓝忘机的脸往下擦,擦着擦着,动作忽然凝滞了。 方才,蓝忘机自己除下了抹额和发带,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上身。可现在,他帮蓝忘机把湿漉漉的黑发拨到肩后,擦到了胸膛,那三十多道戒鞭痕、还有胸口的那枚烙印,便清晰至极的显露出来了。 魏无羡拿着布巾,转到了他的背后。 戒鞭痕从蓝忘机的背后,蔓延到他的胸膛、肩头、手臂,爬在大片白皙光洁的皮肤上。这些或浅或深、可称狰狞的伤痕,生生破坏了这副原本可堪称完美的男子躯体。 沉默着看了一阵,魏无羡将手中布巾沾了沾水,拭过那些戒鞭留下的痕迹。他下手极其轻柔,仿佛不忍弄疼蓝忘机。可是,这些都是陈年旧伤了,早已过了最痛的时候。而且,即便它们都是新鲜的伤痕,以蓝忘机的性格,再痛也一定会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表现出任何示弱的意味。 魏无羡很想趁现在问他,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姑苏蓝氏里,有资格用戒鞭这样惩罚蓝忘机的,只有蓝曦臣和蓝启仁。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最亲近的兄长,或是一手将他带大、一直以他为骄傲的叔父下这样的狠手。 还有那枚他并无印象的岐山温氏的烙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