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后,福桃儿立在原地,犹豫着还是朝管事房去了。才出了湖边,就有个婆子过来拦了她,竟是大公子示下的,说便是去了,庄大嫂子也是不会给假的。 “大公子说了,姑娘才楚府,还是先熟悉府里,若出去惹了乱子,他也是交代不过去。” 言语里千回百转的,又像是关心,细听也是威胁。 福桃儿只得揪着一颗心,沿着原路先回了漠远斋。 往后两日,内院里来了个新的先生,听闻年轻时候曾教出了三位进士,这几日来楚府作客,凭了几层关系,才勉强将人请了回来。 是故内院里尝尝通宵达旦,楚山浔连着几日作策论,想多教老先生指教。 而四小姐院里的闵婆子则每日都要循例来趟,说是找婆子们有事,却是来监工查看福桃儿的活计。 福桃儿虽说什么都会点,却哪里能绣这样双面的百鸟图。再加上心绪烦乱,连着坏了两张鞋面,绣出来的针脚懂行的一看便知。 也是鹊影实在看不下去,索性拿了替她来绣。可闵婆子来的时候,却总要戳着说两回话。福桃儿便不得不拿起针线,仿着鹊影的手法,也绣上两针。 就这样到的老先生终于是走了,在闵婆子来查看过后。福桃儿只好硬着头皮朝内院里去,如今也只有楚山浔能带她出去一趟的了。 内院主屋里,楚山浔累了数日,正酣睡不动。她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戌时,天都有些黑了,才终于是等着他醒转过来。 原以为贸然来问,会被楚山浔责骂。谁知他伸了个懒腰,见了外间的福桃儿,便兴致满满地主动开口道:“走,闷了这许多日,带本公子去瞧瞧你那貌美的姐姐。” “现下就去?”福桃儿看他动作,小心又诧异地试探了句。 少年抖开衣衫利落地换了马靴,心情颇好地点点头:“去叫双瑞牵马。” 漠远斋离府内的西北侧门最近,小厮双瑞听说主子要带个丫头出去,赶忙便套了马鞍子侯在了那里。 “爷,您这么晚,还回来吗?”双瑞瞥了眼通房打扮的胖丫头,兀自心下疑惑。 “去去就回,你就别跟了。” 楚山浔也没用人扶,右脚踩上马镫,双手轻巧地一使力,人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他回头瞧了眼还在地上呆站着的福桃儿,疑惑催促:“怎的还不上来,快着点。” 平城本是历代王朝北门,百年来多经攻防大战,是以城中百姓尚武,不分男女老幼,几乎都会骑马。楚山浔生于斯长于斯,压根没想过江南女儿甚至还有那缠足,不良于行的。 当然福桃儿没有缠足,她被福家捡回的时候就已经三岁了,等福大娘想要缠时,只痛的哇哇大哭,每次都被老爹险险拦下。 可是她自然也是不会骑马的,马镫马鞍都从来没摸过一下。 “就来了。”怕小公子等急了要反悔,福桃儿学着旁人的样子,一脚跨进了马鞍。 她哪里知道,这骑马多有门道,没有悟性的人,多要月余才得熟练自如。这从来没摸过马鞍的,贸然硬骑,是怎样的危险。 见楚山浔已经夹了马身朝前踱步,福桃儿不敢耽搁,一鼓作气得竟也就翻上马去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从缓慢踱步,到小跑起来。 那马儿愈跑愈快,福桃儿只觉无处施力,上身不稳。“啊……”骏马被她夹疼,突然发怒,如离弦之箭朝外奔去。 看着后头的枣红马越了过去,楚山浔也被吓了一跳。 一晃眼,两匹马便拉开了数丈的距离。女孩儿尖细的低呼声不断传到他耳边。 不好! 少年反应过来,立刻扬起鞭子狠抽上马臀,大喝一声,跟了上去。 两日匹马终于并行,只有一臂之距。他试着拉了两次缰绳,却都差了那么点。 眼看着骏马越跑越快,他不禁大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