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带了下去。 她被带到了一处偏房的暗室里,两个教引嬷嬷早便已经候在了那里。 外头日阳颇盛,她们却拉上了暗室所有的遮光帷幕,只点了两盏昏黄的油灯。 这回的两个教引嬷嬷长得有些凶恶,不苟言笑地,讲了整一个时辰。先都是些《女诫》、《家训》,每说几句便要叫她复述一遍。一旦有误,便要那戒尺责打。 饶是福桃儿记性尚好,却也是挨了二十余下,才消下去些的双手再次红肿了起来。 看情形,这应当是楚府对姨娘通房的惯例,便是要拿着错处先立威的。 容姐姐如今这处境,她又该怎样直言出府呢? “行了,教别的规矩吧。”桂参家的一直在旁看着,她对福桃儿有些好感,便摧着免了一半的训诫。 第二个步骤却是翻出了许多本图画册子。福桃儿瞄了眼上头的人物小像,圆脸上刷得便是红透了。 两个嬷嬷却是见怪不怪,仍旧一板一眼地翻着。画册上的女子面容瞧着皆不甚欢愉,还有许多责罚认错的场景。 福桃儿心底不喜,盘算着等容姐姐生产了,自己便取了宝通号的银子,到时出府好好把点心铺子扩大一番。 到底是正经宅院,不过看了盏茶时间,画册便被收起。 “请姑娘脱衣。” 耳边传来教引嬷嬷威严的命令声,她愣了下,陪笑着问了句:“敢问嬷嬷,这又是何惯例?” 边上传来一阵假咳,桂参家的皱了皱眉头,未曾发话。 “请姑娘脱衣。” 教引嬷嬷再次复述了一遍,带着压迫和不满。 这么个处境,福桃儿只得心下苦笑,抬手主动解起了衣带。 四年前替她点守宫砂时,也是这样,被数个老婆子围着。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被人翻看摸索,又怎会心中无感。那般像牲畜一样被人查看挑拣,极尽侮辱。 她也只是表面装作无事,心底里却是悲叹无奈到了极处。 外衫落地,福桃儿垂眸,眼底闪烁着昏暗幽深的灯火。 才要继续解衣,门外却传来喧闹声,继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脚踢开了屏门。 “小桃?”楚山浔疾步走到暗室外头,一下子便将隔间的门拉了开去,“这、桂姨奶奶,你们这是在作甚?” 他习完字发现人不见,唯恐胖丫头要被人刁难,便四处急急地找了过来。 “公子啊,这是府里的老规矩了。您去老太太那儿吧,没甚要紧的,一会儿便把人给您带去。” 桂参家的被他吓了一跳,却还是恪尽职守地规劝着。 原以为小公子虽然骄纵,对她的话还算给两分面子的,却不想桂参家的全然想错了。 楚山浔听了她这明显敷衍的话,连停顿都没有的,直接上前就将人拉了过去:“甚老规矩,那都是死的,本公子说了算。” 他上上下下地瞧了两便,确定人没伤着时,便要替她将外衫穿上,这时候,却瞧见了福桃儿手上的戒尺痕迹。 白胖的小手上纵横交错着二十余道伤处,已经肿的像小馒头一样,可见下手之人的狠厉。 “不是叫你哪儿都别去,当本公子的话是放屁吗?!”胖丫头怎么总是受伤,自己都留意了,却还是没有避免。楚山浔又不好对着祖母院里的人斥责,便只得急躁地假意斥责。 “主子恕罪。”福桃儿避开他的触碰,迅速将衣领拢上,“是奴婢的错。” 戒尺的伤虽瞧着骇人,系衣带时也有些隐隐作痛,可对她来说,这便是根本不值一提的磋磨了。 那头桂参家的和两个嬷嬷自然都听懂了,正在为难之际,门外传来采月的唤声,原来是老太太歇息醒了,听着五爷来了,叫传夜膳一并吃呢。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