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安排妥当,听廖沧报说,那畜生竟出了禁府还去找过你了。” 他的铠甲坚硬冰冷,紧贴在她后背上,却触得她心乱发热。 “嗯,你好生入宫面圣去,我想回趟铺子。”瞧出这条路的直通北边,福桃儿小心地开口,今日起来暗卫便撤了许多,她总是有些不大好的念头。 “无妨。”楚山浔一调马头,竟直接朝城西而去,“还有些时辰,去把鹊影一并接了,不可再留在那儿了。” 听他语气笃定,福桃儿知道他素来的分寸,也就不再拦着。只是一路上不停地思量,自从上回再看到唐晔,离开铺子或许只是早晚的事了。 战马跑起来似箭,不过二刻多些,便已然靠近了东六条附近。 经过聂平家门前时,福桃儿多看了一眼,但见大门紧闭。她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勒住了缰绳,鼻尖一嗅,顺着风便直觉般得觉出了不对。 “怎么了?” “有古怪。” 翻身下马,楚山浔上前扣门,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一阵兵戈入鞘的声音。虽然只是极轻微的一撞,他当即抬脚一踹,薄薄的木门就朝两边开了。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数具尸身,廊下一个妇人口鼻都是血沫,吓疯了似的,倒是还没被杀,见了福桃儿进来,只是拼命地从喉咙里发出低呼,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你!天子脚下,你竟敢如此行凶。” 庭中榴树下立了个男子,长刀上繁复的纹饰沁满了血红,正如注般的坠入树下的黄土。 “听说倭人凶残,你倒是手脚裤俱全得回来了。”唐晔抽刀一甩,露了个戏谑恶意的笑,“既然遇上了,不如咱们比划一下。” 说罢,他突然发难,双手举刀,身形如鬼魅般就朝楚山浔头顶劈来。 楚山浔无暇说话,只伸手将她朝廊下一推,险险避过第一击,后退数步,才来得及拔出自己的长剑。 两人迅速缠斗到了一处,劈砍挑刺,不过十几招间,楚山浔明显就落了下风。 他本就偏向于战术谋略,兼之左手使剑不过才得三年,生死缠斗之时,自然无法和从小用重刀的唐晔相比了。 眼看劈砍间刀刀狠烈,福桃儿惊怒交加,从死去的聂平手里拿过根棍子,就要冲上前去。冷不防的,腰间一紧,被人使劲抱住了,脖子里腥热点点。 梁氏被割了舌头,血沫子喷了她一后颈。此刻有些疯癫,一时看清楚福桃儿,骇得抱紧她就胡乱哭起来。 那边楚山浔被逼压到了廊柱上,唐晔哼笑着举刀压在他的长剑上。 眼看着锋利嗜血的薄刃就要砍进楚山浔的肩膀,福桃儿急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回头给了梁氏一棍子,将人击倒在地。拼了口气,举起棍子就朝那边袭去。 听到后方的脚步声,唐晔哂然,双手并用,当即压着刀刃砍进了甲胄的缝隙里。入肉三分,他随即抽刀回身,‘刷’得一斜劈,刀锋贴着福桃儿手里的棍子划了过去。 棍子齐根断开,若是再往下一寸,她的手也怕是保不住了。 他又飞起一脚,将楚山浔整个人踢到了院门边。就这么提着刀,一步步朝福桃儿逼了过去。 “俗语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咬人?’”唐晔眸色一冷,刀尖点地,“我从未见过你伤人,这是为了他吗?叫我往后如何敢再睡在你边上呢。” 他的言辞里不无得意,这一回见面,比之上一次,明显得是有什么变化了。 那边楚山浔连伤处都不捂了,提了剑再次缠了过来。 唐晔的确是得了圣人的信任,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不过朝廷大员的性命,他还是不敢随意伤的,只是不停地从铠甲的间隙里,在楚山浔的身上制造着伤处。 “别打了!”福桃儿几次找了武器想冲入战圈,都被两人随手推开。 正无计可施间,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轻巧地落在庭院里。三两下功夫,就将唐晔带着的两个侍卫剑戟挑落。 “县主!此人行凶,他武艺高强,您速去叫人!”虽是心急如焚,可福桃儿也不想再牵累无辜,便出言叫她速去。 “放心,我听说过此人。”边寄安朝她一点头,手腕一翻,抽出了新得的苗刀,众人才发现,她方才是用刀鞘击退的侍卫。 横刀过额,边寄安眸色凝重地看向唐晔:“久闻穆侯大名,家父已经应了陛下,寄安这里先讨教一二。” 说罢,她步法如魅,横刀猱身而上。因这刀法,尤其是苗疆来的重刀,素来就是男子所习。唐晔先是不屑,待三招一过,他心中一凛,遂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应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