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定定的看我许久,仿佛还有未尽之言。我等了半天,却只等来额头一个轻柔的吻,像一片羽毛抚过:“我走了,回去好好休息。” 第一次应邀去那间狭窄的出租屋时,宋澄穿着休闲服下楼接我,笔直修长的双腿裹在牛仔长裤里,笑容阳光单纯,令人想保护这份纯粹。 或许是因为心态变化,我看着他向车旁走去,发现同一个人的背影竟然能截然不同。 冷肃,沉稳,看起来……值得信任。 因为安德烈的一句话,之后的几天我都有些惴惴不安,翻来覆去的琢磨他到底做了什么。 然而许育城人在海外,我和许育忠不合,自问没有胆量这时候回主宅打听消息,只得一边托林雅帮我打听打听,一边焦虑的等待。 心里有事,处理工作时自然有点力不从心。胡茹说我是加班得太累,建议我给自己放个长假。 我倒不至于故意要折磨自己,清楚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吴冕诊断的心因性失忆症还在对症吃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在下属面前出了问题。眼看着目前手里的几个展览项目发展顺利,干脆休息一段时间调整。 正好这几天都林重新装修不营业,闲着的尹文君频繁约我出去玩,我便答应下来。 一连数日,从射击俱乐部到朋友开的陶艺馆,但凡是有趣的地方,他带我跑了个遍。 每天都要接触新鲜事物,尽管我嘴上说对这些毫无兴趣,其实心情多少会被身边人的活跃感染,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一周后许家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想安德烈怕不是在涮我,他再天才,也没有能力决定许家的生死,渐渐不再时刻忧虑这件事。 加上被尹文君插科打诨似的劝了几天,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钻牛角尖——反正无论我怎么想,即将发生的事不会迟来一秒,不可能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 “做个局外人。” 这是尹文君给我的建议和某种意义上的忠告。 他高中曾经历过尹家内部转型时近乎惨烈的斗争,所幸他是个对自己家族没有感情的旁观者,因此十分看得开。 当湖心卷起漩涡,不识水性的人只有离得越远越安全。 我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一开始也并不想参与许育城、许育忠的明争暗斗,不过是被那份共同长大的兄弟恩情挟持,不得已在其中周旋。 想到这里,我竟有些感谢许育城的无情,让我彻底放下对许家的最后一丝眷恋。如果不是这样,此时的我应该正处于风暴中心,为未来惶惑不安。 “许先生,屏气凝神。”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发现自己在射箭场上发起了呆。 尹文君搭着一个年轻的男教练在一侧调笑,站在身旁的教练轻轻抬了抬我的手臂,帮我调整好姿势,提醒我瞄准箭靶。 啪的一声轻响,弦松箭离,直直向目标而去。 六月的最后一天,b市已经闷热得让人心慌。 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可能会有暴雨,尹文君又兴致勃勃的拉我到京郊的垂钓基地,说要守着雨后的好时机。 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鱼竿摆在身边,我坐在树荫下拿电脑处理文件,偶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湖光山色发呆。 心情平静,自然不会觉得焦躁。 因为尹文君的高标准严要求,都林装修进度实在缓慢,他整日无事,恨不得黏在我身边,对撩拨我这件事乐此不疲。 我表示自己已经玩够了,需要慢慢回归工作,他说:“你越认真,我越想捣乱。” 我记起小时候他也是如此,只要我捧着书没看一会儿,他就要找出各种理由引诱我和他一起玩。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实在精致清隽到让人不忍下手,我非常想给他一拳。 话是这样说,但和尹文君呆在一起时我的确很愉快。也许因为他身上及时行乐的气质感染力太强,连带着我也找回了些许以前随心所欲的状态。 作为朋友,尹文君完全合格。他爱玩也会玩,有着和秀美面孔完全不同的洒脱性格,又能细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