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月进来为她梳妆的时候吓了一跳“主子这是怎么了?” 寂芫两眼无神,捂着心口,像是刚死了丈夫一般痛心疾首“这里,痛。” 痛,太痛了。 不让她看凰文跟杀了她丈夫有什么区别?而她还拿杀人凶手毫无办法。 融月不太理解,问她需不需要请太医,还说太史大人在外面站了一夜,估摸着也要得风寒,正好一起看了。 “哦?”寂芫一听这话,心口也不疼了,精神也好起来了“他怎么忍得住不闯进来的?” 融月羞涩一笑“因为被奴婢给拦住了。” 寂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让他进来吧。” 温禾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俊朗清秀的脸上有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寂芫这下心里平衡了,看来大家都不开心,那她可就开心了。 或许是心里太过沉痛,温禾连礼都忘了行,一双眼直勾勾地朝她看过来,却在触及到她雪白脖颈上的点点红梅时猛地收回了视线。 他低下了头,凝重地吸了口气,寂芫怀疑这孩子都要哭了。 他想质问她,可话到嘴边只说出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太子做那种事情?为什么前脚说喜欢他,后脚就能和别人在一起?难道她之前都是在骗他吗? 寂芫正了神色,表情是让他陌生的漠然“阿禾不是说,我值得这天下最好的男子吗?” 温禾一怔,喃喃道“您心中最好的男子就是他吗?” “太子城府深得可怕,小姐跟他在一起只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您大抵是被他骗了……” 一时情急,他竟连尊卑都不顾了。 “够了!”寂芫皱眉呵斥道“温大人,你逾矩了。” 温禾又是一愣,伤心和委屈几乎要溢满心脏,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见人快被自己给欺负哭了,寂芫缓了缓神色,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拿着吧,打开看看。” 温禾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发现是一沓银票和一些金银细软,最上面的,是一张卖身契,里面写着他的名字。 少年不可置信地抬头,眼泪终于是抑制不住,唰地一下夺眶而出。 “小姐……您,”他哽了哽,嗓子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您不要我了吗?” 少年剑眉星目,冰雪一样干净透明,眉目俊朗清秀,又不失男子气概,好看得很。 让这样一个美人落泪,寂芫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罪。 “你别哭啊,我就是给你看看,哪天你要是想走了,这些东西也够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了。” 她回想了一下太子和江祁是怎么哄她的,软着语气说道“况且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日后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总不能一辈子做我的家仆吧?” 少年抽抽噎噎,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我不走,我就要一辈子做小姐的家仆!” 寂芫头都大了,没出息地附和着“啊好好好,做一辈子就做一辈子,你喜欢就好了……” 温禾这才止住了眼泪,红着眼梗着脖子问她“真的?” “真的真的”寂芫真是怕了他了,一个男孩子,眼泪说流就流,不过这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挺好看。 眼见她眼神游移,心思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温禾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眼看着又要哭。 寂芫赶紧上手夺回了盒子,满房间乱窜找地方把东西给藏起来“你看,我把盒子收起来了,以后你想走都走不了了,不哭了啊。” 少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的眼睛有几分书卷气,看她的时候湿漉漉亮晶晶的,像是一只乖巧黏人的小狗。 他低着头走了过来,本来想去牵寂芫的手,可想了想,只是轻轻捏住了她的衣角,声音都还带着哭腔“我以后乖乖听话,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主人……” 这次换寂芫愣住了,她那个彬彬有礼、温和有度的太史大人呢?这个撒娇卖乖的小哭包是怎么回事啊?她是不是一不小心激发了少年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但她就是该死的吃这一套,她将少年的头往自己肩上靠,眼神中都带了几分慈爱“好好好,不赶你走,咱俩天下第一最最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的眼里泛着幽绿的光。 觊觎小姐的人,都该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