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片刻,两位老军侯一前一后的进来。 “老臣叩见皇上!”俩老头跪下,咣咣磕头。 “快扶起来!”朱允熥笑着对李景隆道,“没眼色,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两位老军侯进来,你拦着别给朕行礼,你怎么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你也没说呀!” 李景隆心中腹诽一句,嘴里却道,“臣愚钝,皇上恕罪!”说着,上前拉起两个老头,“两位老军侯,皇上刚才还说有日子没见你们了,正想呢!” 随后给两人看坐,朱允熥笑看他们,“身子骨都还挺好的?你们也不常进宫来坐坐。怎么,朕如今当了皇帝,你们反而疏远了!” 景川侯曹震低声道,“臣以前见了太上皇腿肚子转筋,如今见了皇上您也腿肚子转筋!” “你少装出这副老实人的模样!”朱允熥笑道。 “皇上,咱们凤阳人都老实!”曹震想了想,开口道,“老实到然然跟欺负!” 果然,话头来了。 “谁敢欺负你?”朱允熥笑问。 “不是臣等!”武定侯郭英道,“皇上,是咱们的老家儿让人欺负了!”说着,顿了顿,“咱们凤阳好不容易出了些举人,千里迢迢来京城赶考,居然一个都没中!” “国家取士,考得是文章才学!”朱允熥道,“不中,也实属平常!” 两位老军侯相互看了一眼,郭英开口道,“皇上说的是,不过臣要说,礼部和翰林院太不会办事了,皇上您,得管管那些遭....书生!” “这话从何而来呀?”朱允熥笑道。 “考生之中,有凤阳刘家的人!”郭英道,“按理说,这事礼部应当知情,翰林院也应当酌情。” “凤阳刘家?”朱允熥稍一想,就知他说的是谁,皱眉对李景隆道,“有这事?” 李景隆正在暗中羡慕,羡慕两个无官一身轻的老侯爷,和皇上可以这么随意的说话。忽然朱允熥问题问过来,顿时有些发懵。 “这事我上哪知道去?礼部的事,问我?” 心里想想,嘴上道,“老军侯说有,想来不会错!” 礼部还真没把这件事奏上来,大明开国之后,对刘家还是颇多眷顾的。若他们家有人来京赶考,即便成绩再差,就凭人家当年对朱家那点情谊,也要给个名额。 景川侯曹震道,“那后生臣晚半晌看了,那叫一个憨厚,妥妥的读书苗子,说话有鼻子有眼的!”说着,叹口气,“当初老臣跟着皇爷,在淮西起兵。” “哪个大户人家,咱们没抢...没借过粮食。唯独他刘家,米都没吃过一粒。不但不拿,当初还多多接济他们!” 说着,曹震似乎有些动容,眼圈都红了,“刘家的地划为了皇陵,老臣蒙老皇爷恩典,许老臣死了之后,也葬在皇陵边上!” “也就是说,老臣将来的坟地,都是人家刘家的故土!” “亲不亲故乡人,那孩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日后老臣死了,怎么能安心躺在人家坟里!” “咱们那些凤阳老家儿,日后见了老臣的坟包,晓得老臣不帮老家儿说话,还不吐唾沫?” 郭英也道,“咱们凤阳,这些年出的都是武夫,好不容易出了些秀才举人。礼部和翰林院居然视而不见,皇上,凤阳可是咱们的根呀!是咱大明的中都呀!” “臣敢说,哪天大明有个灾有个难,在凤阳招呼一声,又是一批军马!” “他礼部翰林院这么干,不是打咱们凤阳人的脸吗?” 忽然,王八耻又从外头进来。 “万岁爷,凌老尚书来了!”说着,顿了顿,“奴婢看他,走路都带着火星子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