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一頔在棠街一家清吧等林蔚。 大概二十分钟后,林蔚来了。 “蔚蔚,这边。” 林蔚仿佛卸下一身防备,过去后把半个人扔在卡座沙发里。 她掀着眼皮,声音松懒,没什么精神:“什么风把我吹来了啊?姑奶奶。” “什么风?救你于大难水火之中的风。”蒋一頔哼了两声,然后叫来酒给林蔚倒上推过去,满脸讪笑,“别的不说了,先喝点。吃饭了吗?要不咱俩先去吃点饭?我请你,酒我也请了。” “讨好我啊?事献殷勤,准没什么好事儿。”林蔚淡瞥她一眼,嗤笑着,扬手推开面前的酒,“我还开车呢,不喝酒。你可别害我,赶紧说正事儿。” “也没啥正事,”蒋一頔顿了顿,声音也弱了,“……就是我大姨妈快俩月没来了。” 林蔚眉心一跳:“所以?” 蒋一頔笑:“可能中奖了。” “……” 林蔚脑门儿轰的一声,表情凝固了。 余震还没结束,蒋一頔开始眉飞色舞地张扬和“小陆总”在豪华游轮上销魂旖旎的一夜。都听到小陆总脱裤子了,林蔚窝着火打断:“等等,你用验孕棒了吗?” 蒋一頔笑容一凝,“没。” 林蔚横她一眼:“明天去验,你以为你摸彩票呢?摸彩票还得开奖啊。” 林蔚说着,郁结之气自心底腾起。 蒋一頔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没头没尾的事儿,大多围绕小陆总。 林蔚越听越烦,烦躁地抓过杯子。 头顶五颜六色的光泡在液体里,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头晕目眩。 索性仰起脖子灌下,苦辣在喉间蔓延,呛得她想流眼泪。 蒋一頔看林蔚那豪情万丈灌酒的样子,赶紧说:“蔚蔚,你别喝啊。你不是还开车吗?” 林蔚冷眼瞪她:“有空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 蒋一頔这幅样子,林蔚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蒋一頔工作的外企有个风云人物,人称“小陆总”,是她顶头上司家的大公子,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蒋一頔就成天三句不离他,如今又搞出这档子事儿,林蔚气得想骂她,都不知从哪儿开头。 林蔚懒得搭理,蒋一頔也不吱声了,只见着林蔚一杯杯灌酒,浇愁似的。 过了会儿,蒋一頔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蔚蔚,你心情不好啊?” “还行吧。” “有啥不顺心的?” 林蔚淡淡道:“就工作的事儿吧。” 蒋一頔在旁叽叽喳喳地唠叨了会儿,片刻后,接了个电话。 末了,蒋一頔搡林蔚一把:“蔚蔚,我有事先走了啊。你少喝点儿啊。” “你干嘛去?把我弄来了就走啊?” “我……” 林蔚看一副蒋一頔欲言又止的模样,收回质询冷笑着,“哦,又去见陆知贤?” 陆知贤是小陆总的大名,蒋一頔几乎从不直呼。 这会儿蒋一頔愣了愣,后知后觉地点头,有点儿怵林蔚。 “蒋一頔,”林蔚喘了口气,喉中酒劲儿热辣,“我不想骂你,你自己掂量点儿,别把自己到头来搞得不人不鬼。” “嗯,嗯,知道,知道……” 蒋一頔怕林蔚发火,胡乱地应了两句,包一夹忙不迭地跑了。 林蔚的酒量一向不好。 三杯两盏往下灌,无意识一样,恍惚间有了醉意。 身后几桌都吵吵嚷嚷的,声音高亢,吵得她心烦气躁。 片刻后,她朦朦胧胧感觉面前站了个人。 隐约能看出是个男人,轮廓高大。 站了三五秒后,男人低声问她:“一个人吗?” 他的声音醇厚而低沉,略有些哑,像是抽了很多烟的缘故。 蜂鸣似的,在她耳膜上抓挠。 林蔚没抬头,只冷笑着:“搭讪啊?太土了吧。” 男人盯了她一会儿,轻笑一声。他指了指身后,解释着:“我们那桌坐不下了,你这边一个人的话,我们跟你拼个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