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对视片刻,她笑着,再次点头:“嗯。” 他笑了,轻轻弹了弹她的额:“你一直嗯什么?就这样,什么也不说?” “我难受。” 他手上的力道重了:“哪里难受啊?” 她又指了指心口处:“这里难受。” 他迟疑着,语气急切:“你正经一点啊,你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 她煞有介事:“挺难受的。” “我带你去看看?” 他说着起身,人高马大的,遮住她视线,一道阴影横在头顶的白织灯前,她只得抬头仰望。 她及时地拉住他手腕,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没能站稳,重新栽回到她身旁,她顺势攀扶住他的肩,沉沉地靠在他怀中,声音轻柔:“假的。” “……” 拥住怀中的柔软,他心跳如鼓。 “还有真的。” “……什么真的?” 她撑着自己向上,吻了吻他唇角: “就是,我想你了啊。” —— 从医院出来时,她一直跟在他身后笑,一路到了地下停车场,她笑得更为欢愉。 他无奈地摇头,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无法平整。 他也不知她是否是买通了他的同事,刚和她在科室坐了没一会儿,同事打来电话说家里的小孩明晚有家长会,要跟他换班。 他挂了电话连连失笑,跟她解释了缘由,慢条斯理地脱了白大褂开始穿外套。 她坐在原处,莞尔道:“你同事真是善解人意啊。” 他顿了顿,讶然道:“你不会认识人家吧?串通好的?” “瞎说,我怎么会认识?” 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看他把衬衫理平整了,穿上西装外套,理了理袖扣,将褶子展平,整个人便英姿勃发。 他穿白大褂,与脱掉之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 不过,实在与从前那个乖戾少年无法联系在一起。 她啧啧感叹之际,他已经换好衣服过来,在那张化验单背后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妥善叠好了塞入她包里,勾唇笑看她一眼:“拿着,回去看。” “写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她睃了那张纸一眼,“你这什么毛病,上回在我家,你拿我们公司的宣传单写字,这会儿又用化验单。” “物尽其用。” 他轻描淡写地扔下四个字,和她向外走去。 他的车也停在底下停车场,与她隔得有些远。他先过来陪她取车,听说她是自己开车来的,他看着她的脚,讶然道:“脚好了?” “还成吧,踩离合刹车没问题。那会儿去看了看,没伤到骨头嘛,医生给我开了点药,再涂一涂就行了。”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你自己注意点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而问,“吃晚饭了吗?还是一下班就过来了?” 她摇头:“没吃。” 他想了想,又问:“我朋友说棠街开了家清吧,一会儿过去坐坐吗?” “行啊。”她眉开眼笑。 “不过,”他靠在她车边,跟她打商量,“你不能喝酒。” 她推一推他:“行,行,我这不是开车呢吗,我怎么喝?” 他很是满意,放开她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她似乎是这些日子以来坐他的车坐习惯了,竟然不自觉地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他察觉到了,回身笑:“要坐我的车?” “……”她缩回脚步。 然后两人商议了下,她决定先把车开回去,再坐他的车一起去吃个饭,然后去清吧。 一拍而合后,他顺便给喻远航打了电话,喻远航得知他要来,深感意外,他解释了缘由,还说带了林蔚。 喻远航听后欢快地吹了个口哨,他们互相扯了两句皮就挂掉。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奔入马路,他的车跟在她车后,一黑一白,一辆越野,一辆小轿,前后追随,在长夜里驰骋。 她脚伤并未痊愈,开得很是平稳,平视远处流淌的光河,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他。 有他跟在她身后,很是心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