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闻到好闻的饭香味儿就又不舍了。 她做了这样一顿好饭,他们也有些日子没在家吃过了,怎么忍心再睡过去。 她背对着他,还在熬咖喱。她在做饭这件事上很认真,总是盯着食谱看很久,食谱上表明食材多少多少克,她甚至还买了个食物秤,极尽严谨。 香气越发浓郁,跟着她絮絮叨叨的话,一并窜入他肺腑。 咖喱味儿真香,她的声音真甜。 他懒懒地应,没怎么用心听,光是觉得她的声音像块儿化开了的糖,往他心上涂。 无非听到她在解释那晚回去她妈妈那边的缘由——这些昨夜已经用行动解决干净。 又听到她在抱怨工作上的不如意——他从前也听她说过,无非是一些傻逼同事和领导净会变着法子为难他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努力认真勤奋工作的小娇妻。 嗯,这个事儿,改明儿应该和陈深谈谈。 她说了很多很多,他听得都要睡着了。 林蔚正说着,听他“嗯嗯”、“啊啊”地懒懒应着,倦得不行。后来听不到他回应了,她便也停了唠叨,才想说饭好了,蓦地,感受到腰间环上一个力道,贴入他温暖的怀抱。 是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随之,懒懒软软的一声, “老婆。” 昨夜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兽,这会儿像一只被顺平了毛的小猫。 她眯着眼笑了,“嗯,怎么了?” 他长得高,高她一个半头,这会儿得了天然的优势,下巴搁在她发顶,蹭着她的发,似乎在说:抱歉呀,昨晚让你好累。 他嗅着她的香,沁香醉人。 拥抱着她,无限温暖。 他环着她腰,像个撒娇的大男孩。 女人的腰真是细,不堪一握,柔水一样被他捧住,如何也不肯撒手。 男人的手也真是有力又宽阔,心思也极坏。他的手从从她针织毛衫下伸入,贴合住她腰部纤嫩的皮肤,揉捏着。 好热。 他的手心,像是掬着今日最温柔的两簇暖阳,交叠合在她肚脐上方,柔柔软软的。 令她颤抖。 他双眼阖着,沉沉地笑,咬她耳朵,“还敢跑吗?” 唉,男人也真是坏。 * 下午他开车带着她去了趟桥镇。 上一次来已经是四年前,那时他们看日出下山,还去了半山腰的一个庙里许过愿。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祈愿。 其实,林蔚想这个事情想了很久。 许嘉川出差那阵,她回家常听七大姑八大姨和旧家属院的邻里左右提起这块儿,都说拜拜这边的送子观音,破点儿财多买两柱香,诚诚心心地许个愿,梦里都能梦着观音给你送子。 出发前,许嘉川听到这话,又笑,同时又很不解,甚至有了点儿脾气:“不是说不提这事儿了吗?” “万一呢?”她也不耍小性子了,靠在他怀里,撒娇一样,“就去嘛,顺便逛逛。成不成了,让我安个心。” “我还不够让你安心吗?” 她一本正经地说:“孩子和父母讲缘分,我们去求一桩好缘分。不成了,就是没缘,我以后再也不想这事儿。” 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甚至有点心疼。 女人真是傻,这桩缘分有没有,他都想跟她过一辈子。 她似乎总是绕不开这道南墙了。 到达时,傍晚,冬日,天黑得早。 这个时间,上山且不说人家还开没开门,毕竟已经沦为商业设施,什么都是用度。 而且,这本来就是迷信鬼神的事情,在山野之间撞到点儿什么别的就说不清了。 许嘉川是医疗工作者,他理应崇尚科学,撞到点什么,他都不怕。 可是,山上黑咕隆咚,光是气氛就阴森的让人害怕。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就地歇脚。 初冬时节,依靠旅游业养活的闭塞小镇在这个季节更显萧索,一路上都看不到几个人。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