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念念不忘,如此……渴望重新回到那个世界。 —— 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 困于永安宫的第四个月,太后终于又征召甄珠,且不是太后过来永安宫,而是将甄珠召到太后寝宫。 “汪!”传旨太监的注视之下,狗儿又恢复了趴在地上的姿势,在甄珠转身离去时,轻轻学狗叫了一声,暗地里却轻轻朝甄珠挤了挤眼。 早去早回。 他在这样说。 甄珠脸上神色未变,却轻轻朝后面摆了摆手,然后,便跟着太监离去了。 时隔几月再度来到太后寝宫,时令也从夏秋变成了暖春,甄珠对这座宫殿的感觉却依旧未变。 哪怕是阳春三月,这座宫殿依旧冰冷严肃地恍如数九寒冬,阳光再明媚,也照不亮融不化来往宫人脸上的凝冰。甄珠甚至感觉,如今的气氛倒似乎比她第一次来时更加紧张了。 来往的宫侍俱是神色匆匆,眉眼间不自觉地都带了些紧张和惶惶。 他们这样的神色,让甄珠不禁猜测,这宫殿的主人,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 因为什么呢? 她在心底揣摩着,便跟在太监身后走进了敏学殿——即是第一次见太后的地方。 “你来了。” 穿过水精帘,低沉枯哑的女声在空气中响起,甄珠抬头,便看到太后坐在书案前的模样。 端庄肃立,唇角紧抿,一身暗青间秋缃色的宽大直筒衣裙将她映衬地更加老气呆板,半点不见五官的精致妩媚,就如初见时,她给甄珠的印象一般。 不,还是有些不同的。 甄珠目光扫过她因为瘦而突出的颧骨,发青的眼底,以及……鬓边几缕刺眼的银丝。 她比之前消瘦,脸色也变差了,而且,那银丝——甄珠记得,太后只有三十六七岁。 这样的年纪,怎么会生出白发? 甄珠心中一跳,目光又草草扫过周边,便发现室内除了她与太后便再无一人,太监宫女都退下了,周边一应摆设都与以前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或许便是太后身前书案上的奏折。 太后批阅后的奏折会翻面后背面朝上放置,未批阅的才正面朝上,以前,书案上正面朝上的奏折几乎从未高于半臂之长。 哪怕是在画像时,太后也总是在批阅奏折,因此奏折处理地很快,从不会有前一天的奏折拖延到第二天还未批完的情况发生,因此书案上的奏折总是大多数都批阅过的。 然而此时,书案上却堆满了没批的奏折,批过的只有寥寥几本。 而现在的时间——赫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钟,一天马上快过去一半。 甄珠暗垂了眼眸 永安宫太监口中朝里朝外太平无事的说法,看来……有很大问题呢。 “坐吧。”太后指了指她旁边的绣凳,朝甄珠道,声音里没有一贯的威严冷肃,倒像只是个寻常的妇人一般。 甄珠疑惑:“可……民女要画像。” 那绣凳就在太后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画架都摆不下。 太后摆了摆手,闭了眸道:“坐吧,今儿不画像。” 她声音低哑,赫然带了丝疲惫:“本宫……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甄珠不再推辞,坐在了绣凳上。 然而太后却又出起神来,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全然陷入自己的世界般,许久都未发一言。 甄珠便也沉默着不做声。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