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舍利,妙玉早就想去了,难得次师父竟然决定带她去,她自是要去的,妙玉原想着今次去了,就在那边剃度受戒。 黛玉晓得妙玉此去,便真是空门之人了,前世寄居大观园那小庙里的妙玉,今后或许有了法号,再次重逢,便不叫妙玉了,思及此,黛玉既欣慰又觉伤感,欣慰的是妙玉今世可以修行真正的佛法,不会重蹈覆辙;伤感的是这修行佛法并不是一日可得,也不知妙玉会有什么样的造化,再见又期何时? 妙玉想着自己就要远行,倒也不和黛玉争了,且让她这一次吧!于是笑笑,再将茶水斟满。 “我今次叫你来,也不单为此,昨儿我递了帖子,便有人来请求师父,让我引荐一番。”妙玉又说。 “不知是何人?”黛玉问。 “此人你也是晓得的,约莫是面皮薄罢了。作别之言,一说再说,却也无意趣,这是这些年来我偶得的诗句,都誊写装订成册了,我这便走了。”妙玉一指旁边一个小木匣子,黛玉这才注意到,妙玉原先斟满的并不是自己那一盏茶,倒是重新取了只紫砂杯。 妙玉说罢飘然而去,只余黛玉看着面前只紫砂杯,摸不着头脑,还好这茶还没凉,那人就出现了。 黛玉原先还猜不着是谁,但看清那来人,穿的杏白衫子,外罩藕荷纱,行动间那叫一个俊逸风流,这安乐王常穿劲装,如今这么打扮起来,倒是有些风流才子的模样。 面皮薄?!引荐?!这一位还需要引荐么?黛玉用自己的涵养维持着仪态,免得在这一位面前失仪。 寒继在黛玉面前坐定,清了清嗓子。 “今日来见你,与往日身份不同,又顾虑着你的名声,是以请师傅引荐,倒是别扰了你和师傅叙话才是。”这十一殿下有些紧张,毕竟如今他可是以黛玉未婚夫的身份和今后的妻子相见,这是多么与众不同的身份,自然是要慎重一些的。 黛玉怀疑这王爷是不是傻了,又或者龙椅上那一位是不是也傻了,瞧瞧这殿下做的那些事,很多时候可不就是个傻的么?如今晓得顾虑自己的名声了,端得郑重起来,黛玉瞧着他这作态,倒是像失心疯似的。 寒继见自己这般用心,还招的黛玉不满,黛玉现下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嫌弃,他今日可是用心打扮了,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光是头冠就换了三个,才选中了如今戴着的玉冠。 黛玉并不理他,只默默喝了口茶,寒继见黛玉不答话,又开口问道。 “可是因为荣国府那边没按你想的那般闹将起来,故而觉得心中不太爽快?……又或者,你是不是还因为我幼时之言生气,那时……终归都是我的不是。”十一殿下自定下这门婚事,越想越觉得黛玉宝贝了,生怕黛玉不开心。 “殿下。”黛玉打断了寒继的话。 “不知殿下找我,所谓何事?” “也无甚事,就是想要见见你……”寒继的模样很是委屈,他生得俊俏,又有少年气,虽然年已十九,但瞧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和黛玉到很是相称的,被黛玉这么一说,那张俊脸上满是委屈。 “既然今日得见殿下,倒有一事欲同殿下当面说清楚。”黛玉又说。 “什么事,还请说来!”这安乐王对黛玉,除了满口答应,也没什么别的说头了。 “敢问殿下,这京中多少女儿家,无论出生还是才貌,比之臣女不逊的也还有几位,不知殿下缘何就看上了臣女这门亲事?”黛玉正色问道。 “这……还用说么?”安乐王咕哝到。 “殿下究竟是心悦臣女欲与臣女成婚,还是因为与臣女成婚才心悦臣女?”黛玉又问。 “这两者有什么分别么?”寒继觉得这黛玉莫不是再与之饶舌? “既然殿下如此说,也便罢了,只是臣女缘何同意这门亲事,今日倒是要分辨个清楚的。”黛玉道。 寒继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几日他高兴归高兴,但是因为黛玉轻而易举的就应了这门亲事,所以太过顺利,反而让寒继提心吊胆。 “臣女和陛下,或许并不是想成婚,而是各自都十分需要这门亲事罢了。臣女如今在京中已是腻了,每每出门赴宴,总是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慎就有个不好,想来殿下对臣女的境遇也是心中有数的,毕竟家中无人,纵使太后和娘娘疼爱,这二人却不可时时刻刻将臣女庇护与羽下。臣女之家财虽不是巨富,但腰缠万贯,绰绰有余,有些许小人,觊觎已久。 殿下的处境比之臣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虽有太上皇庇佑,然谁知将来如何?天子脚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