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好吃,塞卢斯也吃。”?小手儿扳住他拇指和食指,又要去舀羹。 塞卢斯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被她缠得密不透风,难以喘息,慢慢松开手,把勺交到她手里,揉着她细嫩的小手指,“宝宝来喂我,好不好?” 小姑娘红着小脸儿,一勺一勺慢慢舀起奶冻儿,然后一勺一勺认认真真喂给他,什么话都没有,黑葡萄似的眸中却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眼里尽是难以掩饰的爱恋。他的心都软化了,那甜腻的滋味儿不知比碗里甜酪强了多少倍。 小半碗儿下去,他从她手里拿过碗和勺,小姑娘睁着眼睛问他,“不吃啦?” 他笑,“嗯,谢谢宝宝,甜得要化了。”?桑撇了撇嘴,心说那羹哪有那么甜?却不知他那是句双关语,甜的是她。她刚要再辩,塞卢斯已舀了一勺冻儿递到她嘴边,“宝宝怀着小宝宝,今儿难受了吗?头疼好了么?” 原来是心疼她。桑抬起眼睛,细细巡着他大海一样的眼睛,简直要浸溺在里面。她张嘴吃掉奶冻儿,摸了摸肚子,摇摇头,“睡过就不难受了。” 塞卢斯年幼听母亲讲过,一般女子怀胎叁个月就不孕吐了,但桑从初怀胎起就孕吐,一直到最近才停。她人太小,肚子太大,晚上压着睡不好,常得半夜去解手,孩子又在肚子里踢踹闹腾,是以近来总是头晕嗜睡。他的小姑娘体弱,跟朵温房里的娇花似的,更得悉心养护。 女孩儿小口小口从他手里舔食奶羹,草莓般的小舌尖儿偶尔勾一下勺,白嫩细软的纤颈起伏着往下咽,大眼睛亮晶晶的,教养极好地从不在咀嚼的时候讲话,细软的小嗓子断断续续跟他讲白天宫里发生的趣事儿,什么乌鸦拽了小松鼠的尾巴啊,花园里的大兔子新生了小兔子啊……然后又说起她读到的有趣儿的典故,那些他年幼就熟读的书,从她嘴里说出来,即便文字原封不动,忽然就平添了他从没发觉过的动人生趣儿。 这小家伙,平时跟只小奶猫似的,倔起来就成了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他把最后一勺羹酪儿喂给她,把碗放下。 “等下回去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不许熬夜看书,不许等我,知不知道?” 那么,他不回去陪她睡了? 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儿? 桑咬着唇,斟酌着如何开口。自从她偷抄密信的事情以后,他明令禁止了她打探任何消息,她的苦肉计倒是奏了效——他是真以为她出卖了他,好在只是把她在地牢里软禁了俩月,怀孕后又软禁在寝殿——但代价是,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一丁点儿外界的消息了。 小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塞卢斯心知肚明她想问什么,谛视她小脸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边儿,话不疾不徐,“想什么呢?” 小姑娘双眼滴溜溜一转,开始了迂回战术,“妾说出来,殿下又要恼妾。” 塞卢斯哼笑,“你说,孤保证不恼。” 桑乘胜追击,“那殿下白纸黑字写出来,不可出尔反尔。” 她居然还怕他出尔反尔。塞卢斯怒极反笑,冷哼道:“当初背信弃义、见利忘义的可不是孤王。” 这话说的极重。小姑娘立刻跟扎破了气的皮球一样,脾性萎顿了下去,蔫蔫地低着头,小嘴儿一瘪,眼泡儿里慢慢蓄起了一汪儿泪,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却没哭出声。 说来也怪,她当初抄的那封密信,若传出去,早要了他八百条命,可偏偏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福柏手里。桑当晚半句解释都没有,只求一死,但后来他跟她在一起时——无论是床笫间,饭桌儿上,读书说话时……甚至就在刚刚——他注意过她瞧他的眼神:满满当当全是最纯粹的爱意,尤其是刚睡醒的时候,或含情脉脉、温柔似水,或波涛汹涌、炙烈浓稠,她有时候注意到他在看她,慌忙垂眸掩住,灼灼的情意却仍旧从睫下溢出,藏都藏不住。 塞卢斯直觉的那种目光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他过去二十余年里也少不了要和冈比契埃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倒不是说他做不来的她更做不到,而是说,她若是想骗他,干嘛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