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倒是忠心。” 宝云寺一别,薛长光回头去同方丈打听过傅慎时的事儿,当时就对殷红豆留下了深刻印象。 傅慎时瞥了殷红豆一眼,执起黑子,漫不经心道:“顽劣丫头,也值得你夸她。” 殷红豆不服气的鼓了一下嘴,傅慎时可真瞎,她对上司的忠诚,外人都看得出来啊! 傅慎时嘴上那么说,落子的时候,嘴边闪出不经意的笑容。 薛长光饶有深意地看着傅慎时,跟着落了一子。 傅慎时好斗的性子淡了许多,棋下得很随意,攻势不猛,主守,薛长光嘴角浮笑,也耐着性子跟着他的节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傅慎时道:“入仕也好,若你实在不喜,去翰林院待着便是。” 薛家子嗣丰隆,薛长光虽然出挑,薛家也不是缺了他一个就不行了,他入仕是必然的,但是却可以选个舒服的地方躲懒。 薛长光不大乐观地道:“我若入仕了,便由不得我了。前几天去二殿下府上,听说朝中近来不大安宁。” 傅慎时与殷红豆都对这话上了心思,傅六道:“怎么不安宁?” 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 薛长光道:“京杭运河沉船的事儿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傅慎时不疾不徐地落子,道:“略有耳闻。” 薛长光道:“连你都知道了,看来知道的人不少了。活下来的那个人被孙七给打草惊蛇吓跑了,二殿下都动了怒。” 傅慎时没接话,果然薛长光又哂笑道:“也不知道孙七受了哪位高人指点,又用了个巧计将人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上门去找他。” “高人?”傅慎时眉毛一挑。 殷红豆也竖起耳朵。 薛长光不知想起了什么,讥笑道:“孙七还跟他父兄说,法子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亏他说得出口,还好他父兄有自知之明,并不信,如实禀了二殿下。不过孙七死活不说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偏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正好在府上,跟着听了几耳朵。” 傅慎时眼睑半垂,其实早已猜到孙七会冒领他的功劳。 可惜无用,孙尚书和二殿下又不是傻子。 孙七还会来找他的。 两人下了两刻钟的棋,薛长光赢了,他却没有多少喜色,从罗汉床上站起来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傅慎时一眼,道:“慎时,今日让我想起了从前我们一起以文会人的日子。” 傅慎时嘴边缀着笑容,道:“我也是。” 殷红豆取下大氅,她悄悄地摸了一把领口处蓬松的狐狸毛,柔软舒服,她将大氅双手递给薛长光,送他去跨院那边休息。 薛长光在这边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吃了点佃户们挖来的野菜和着野味煮的粥,跟傅慎时辞了别,就走了。 傅慎时才刚穿好衣服,他还坐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殷红豆出去夹新碳,不在房中。 傅慎时对镜锁眉半晌,问时砚道:“我这件衣裳是不是颜色太浓了,显得老气?” 时砚抬眸一看,傅慎时穿着绿色的暗纹束腰长袍,料子质地很好,看着只觉得华贵,没有老气,他摇摇头,道:“没有。” 傅慎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道:“给我另找一件来,颜色浅一点的。” 殷红豆夹着碳进来,听见傅慎时要换衣服,便纳闷了,他以前从来不挑拣这个,怎么今儿突然注意起个人形象来了?m.DD-Neng.coM